[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93)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闻言玉竹皱了皱眉头,“已经走了?怎么会……”

贾环不是不守信的人,怎么会明明已经到了五里亭,他们还未说上话就自己先回去了。

少黎楚正在和玉芽还有辛燃说话道别,他们这边的动静引得了水溶的注意。

他便摇着扇子走过来,笑道,“怎么了这是,若是世子不舍好友,便是在京中多留几日也没什么的。”

“王爷说笑了,只是我还想和环儿说几句话,但他已经走了。”

玉竹往最后见到贾环的方向看去,很是失落,对着薛蟠道,“我的东西,只能劳你转交给他了。”

水溶疑惑地哎了一声,“之前我还见他牵着马在柳岸边溜达,怎么就回去了?可有人跟着?”

薛蟠莫名心慌地有些厉害,“还是让人去找找吧,说不定就在附近没走远。”

水溶便遣了一队禁军沿着来时路回去,“若是在路上遇到环三爷,好生护他回城,不必再往这来了。”

暹罗国的使臣也上马离去了,玉芽便来找玉竹,“阿兄,你和小美人道别好了么?我们该启程回家了。”

“我还没有见到他,听说他有些不适,已经回去了。”玉竹将自己那个从前未能送出去的织金香囊递给薛蟠,“这个你转交给环儿,望以后能护佑他平安。”

“不好了!”跑过来的是之前在宫门口曾拦过贾环的小禁军。

他手上还拿着一截马缰绳,“方才、方才我见三爷往那边去并未回来,便往河边找了找,只在柳树枝子上找见这个。”

那缰绳只剩了个孤圈儿,断掉的地方都是被撕咬的痕迹,不是寻常磨损所致,“似乎是马儿自己咬断了绳子。”

薛蟠接过那截缰绳,深褐色的鞣制牛皮柔韧光滑,扣着金环玉坠和银铃,“是套在汤圆脑袋上的马缰。”

在什么情况下马会自己咬断缰绳,除非它的主人出事了……

贾环若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溶当即让人快马加鞭赶回城去,“速去告知永宁侯,就说环三爷找不见了。”

薛蟠手里握着马缰,在人群中一把拉住方才给他传话的禁军,“是谁身边的人给你留的话?你可还认识是哪一个?现在就带我去见。”

“并、并不认识,很有些面生。也不知是哪一处府上的人,就只留了这一句话,说三爷身子不适,先回去了,让我见着蟠二爷就告诉一声。”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都觉出不对劲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想混淆视听。

另一边的水钧和水铮正准备带着群臣回返,少黎楚在马车上等着,久不见水溶便托人来寻,“王爷,该回去了,王妃让我来问问。”

“所有人都不许走,让王妃待在车内,我去见两位殿下。”

………………………………

队伍行出七八十里路,赤云渡才知道赤云漾把贾环绑着一起上路了。

原本启程的时候他没见到人,底下侍从说四王子不舒服在另一辆马车上,他也没在意。

即便是赤云漾待着的那辆马车行驶得比众人都快,而且他不愿意走进京的那条路,非要绕路走,赤云渡只当他又是耍性子。

中途经过两个驿站,他都没有停下歇息,只是隔着马车帷裳说,“我不累,你们歇你们的,别管我。”然后就出了车厢把马卒赶下车,自己驾车走了。

一直到傍晚夜色深了,队伍准备在前方第三个驿站停下过夜,赤云漾仍旧不停,那两匹拉车的马都有些力疲了。

“路也不是一天就能走完的,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的这么着急,为什么不骑马反而驾车?

赤云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车上藏着什么?”

“兄长,有些事情,你没必要这么追根究底。”赤云漾不想跟他多说,手上挽着马鞭,当即就要挥鞭驭车,“驾!”

“我问你车上藏着什么?!”他踩着身下马背跳上那马车,伸手去夺赤云漾手上的缰绳,“停下!”

马车剧烈晃动,惊醒了车内的贾环。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间蒙着一层黑布,脸颊连带嘴上也紧紧裹了布条不能说话。

因为手腕被绳子捆着不能动,他只能胡乱快速地摸索着身边的东西,大约知道这是在一辆马车里。

该死的赤云漾……

整个马车左摇右摆地,晃得人头都晕了,依稀听到外面两个人的争吵声渐渐地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赤云漾所幸直接掀开马车帷裳给他看,“你不是想知道么?!看啊!”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赤云渡简直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见到贾环被绑着放在马车里的这一刻。

他只觉得气血上涌,甚至眼前都昏了一瞬。

伸手拽着赤云漾的衣领拉下马车,走到一片无人的乱林中,厉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以为他是赤云大市上随意买卖的奴人?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那又怎样?!只要我们一路赶回赤云把他藏起来,一辈子也没人会知道他在哪!”

赤云漾显得毫不在意,双目赤红,“赤云的军队对淳朝有功,难道只因为一个贾环,就能平白起战事不成?”

“住嘴!”赤云渡一拳挥在他脸上,“赤云迟早会被你害死。”

“哈哈哈哈哈哈……”他吐出一口淤血,笑得状似癫狂,“是!人是我绑来的,我的好兄长,你快去向大淳揭发我啊。”

“我的卑劣,不正好成全了你的大义?”

赤云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手上扶着树干,抬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你的世子之位是如何得来的,这么快就忘了?”

赤云渡双拳紧握,闭上眼深呼了两口气。

赤云的习俗是立长子为储,但实际上,真正的四王子是赤云渡才对,赤云漾才是兄长。

赤云漾是赤云珲的第一个王子,他的生母是王后陪嫁的媵侍。只是他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族内大巫说他命不祥,无法担当世子之任。

这件事只有身为国王的赤云珲和王后溪芘知道,因顾忌国运,赤云珲便一直将赤云漾养在深宫内不为人知。

直到一年后,溪芘生下了赤云渡,刚满月便被立为了世子。

有了世子以后,赤云漾才被允许出来见人。

赤云王为了掩盖他的不祥命数,便调换了他和世子的年纪,称作四王子,想让他免受旁人指摘正常地长大。

后来他生母死了,才抖落出真相,什么命数国运之谈,只不过是王后为了夺位威胁大巫编造出来的。

事迹暴露之后,赤云王也无法,一则赤云渡的性子的确更适合做一国之主,二则这种王室丑闻不能闹得举国皆知,也就只能选择委屈赤云漾。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的性子恶劣喜怒无常,赤云珲仍旧觉得对他的宠爱不够,处处想要加以补偿。

原本赤云渡对他也很是纵容,只是前年王后溪芘去世,最后却查出是赤云漾的手笔。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的兄弟之情,也已烟消云散了。

或许……这就是汉人常说的,冤孽。

“这和现在说的不是一码事,何须混为一谈?你平日在赤云如何骄横无人管束,但这是淳朝,他是官宦之后,淳朝不会善罢甘休的。”

赤云漾咧嘴一笑,“你放心,没人知道他在我手上。”

“不行,他不能跟我们回赤云。”赤云渡说着便往马车那边走去,要将贾环送回去,“立刻将人放了,如今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要放他,干脆杀了我。”赤云漾擦了擦唇边的血,“他如今定然已经醒了,你别以为他是好说话的人,我告诉你,那都是装的!”

“我若是出了事,看你回去怎么跟父王交代。”

赤云渡回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停在夜色中的马车,“先在前面的驿站安顿下来,贾环的身子弱,出了什么好歹我们更无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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