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通感后(3)
一时间,四双眼睛齐齐盯着降谷。
他似是犹豫几秒,鼓足勇气拉下夹克衫的拉链。当看清降谷脖颈上淡红的淤痕,贝尔摩德配合地倒吸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跟琴酒搭同一班电梯到会议室。在电梯里,我问他金菲士怎么会被炸死?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降谷甚至不用提醒他们去查监控,能在组织做到管理层的,都是聪明人。
反正监控没声音,也查不出他具体对琴酒说了什么。
乌丸脸色微沉:“是这样吗,Gin。”
琴酒勾下唇:“差不多。没能察觉金菲士随身带着炸.弹,是我的问题。”
“这么明显的事,你身为组织里观察力最出众的Killer,怎么会没察觉呢?该不会是和金菲士关系好,掉以轻心了?”
趁机踩琴酒的是朗姆。他是乌丸的亲戚,主管下面的人情报收集,本来稳坐组织二把手的交椅,琴酒凭出色的狩猎技巧上位后,乌丸的天平眼见着越来越偏。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任务失败,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吗?”琴酒静静地盯着朗姆问,而后突然起身,越过半张桌子,拿起朗姆放在烟灰缸上的雪茄。
朗姆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下一秒,琴酒敞开风衣,露出腰上一圈密密麻麻的炸.药。
“!”
众人大吃一惊,还来不及阻止,琴酒已经先一步踹翻椅子。
“哐当——”
刺耳的噪音让大家分神,琴酒趁机用左手的雪茄点燃引线,同时掏枪后退到角落,虎视眈眈地扫视会议室。
“Gin,你这是在干什么!”贝尔摩德失声尖叫。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轰!”
引线故意被设计得极短的炸.药爆炸。只不过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不是琴酒支离破碎的尸体,而是一缕缕遮蔽视线的白烟。
片刻后,琴酒缓步走出,缭绕的烟雾衬得他脸庞冷淡的同时,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降谷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胸口,隔着层薄薄的皮肉,感受心脏“扑通扑通”的有力跳动。
降谷常年坚持超高强度训练,心跳匀速得几乎察觉不到存在,琴酒却有能力带给他持久不散的心悸。
眼见琴酒去扶倒地的椅子,降谷也一起俯身。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短暂一愣。
琴酒的手指不经意抚过降谷的,自下而上睨他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输了。』琴酒一张一合地用唇语说。
“……”
两人背后的乌丸目睹这幕,不悦地脸色骤沉。
“所以,我带着‘炸.药’这么久,你发现了吗,朗姆?而且,金菲士身上那个还是遥控的。”
“……”
朗姆目眦欲裂,也想不出任何反驳。
“好了,本来我让Gin带回金菲士的时候,也不确定他真的叛变了。”
乌丸不慌不忙地总结,话里话外都在帮着琴酒。毕竟谁也想不到金菲士会随身带着炸.弹。
他的天平再次向琴酒倾斜。不过是靠琴酒自己的表现挣来的,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最后,琴酒和降谷继续调查金菲士为什么叛变,选人进成田团队的事则落到朗姆和贝尔摩德身上。
*
会议结束,琴酒迫不及待赶往医院。自从和波本在电梯里发生争执,琴酒身上的感觉就很奇怪。后背的疼痛虽然减轻,右臂的灼热却愈演愈烈。
“你的症状听起来像烧伤,但从CT结果看,右臂皮肤和骨骼没有任何问题。”鹤发的医生话锋一转,“不过,考虑到你当时也在爆炸现场,我建议……你可以挂个精神科。”
“你怀疑我得了PTSD?”
医生松一口气,看来面前的患者对精神疾病有些了解,不至于讳疾忌医。
他和蔼地笑着点头,琴酒冷嗤一声:“不可能。”
“……为什么?”
琴酒直直望进老者的眼睛,暗藏嘲讽的目光冷得像冰。
“因为这种程度,还不够让我创伤应激。”
话音落下,琴酒不顾医生错愕的眼神,大步流星离开。身后,医生呆呆地望着琴酒的背影,被吓出一身冷汗——
商业街发生爆炸那晚,数不清的人被砸倒受伤,现场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样还……不够格吗?
*
回程路上,琴酒卸下伪装,面色阴鸷。
早前,发现自己的右臂有灼痛,琴酒已经去过洗手间用冷水降温,可毫无用处,开会时痛感反而越发明显。
这会儿虽然几乎感觉不到,但不查出病因,琴酒没法放心。
『大家下午好~我是你们的天气姐姐。万众期盼的月环食和狮子座流星雨终于在下周日到来啦!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奇妙的现象呢?希望各位听众千万不要错过,用自己双眼来见证吧!以上,是你们的天气姐姐带来的报……』
“什么乱七八糟的。”琴酒烦躁地掐掉广播,转而给伏特加打电话。
“喂,大哥。有什么新指示?”
“烧伤膏有吗?”
“啊,什么?”电话那头的伏特加愣了下,“你被烧伤了?”
“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烧伤膏,”琴酒歇口气,越发觉得自己疯了,明明连医生都说他的皮肤和骨骼没任何问题。“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琴酒正要挂电话,伏特加着急忙慌拦住他:“唉别挂啊,大哥。烧伤膏的话,波本那家伙应该有吧。我好像看他用过。”
琴酒闻言,眸色一凛——
等等,他确实记得爆炸那晚波本的袖子被烧了大半,右手有伤。
具体是什么位置来着?
“喂,大哥?大哥你还在吗?”
前方红灯跳绿,琴酒赶不及挂断电话,一脚油门到底,古董级的保时捷绝尘而去……
第3章 交易
黄昏,乌云压境。路上行人匆匆,生怕一个不及时就被淋成落汤鸡。
降谷站在组织的靶场内练枪。他头戴绿色降噪耳机,右手持枪,瞄准远处靶子时,下垂的猫眼不自觉流露几分戾气。
降谷窝着火,不仅因为下午的会上被琴酒反败为胜,还因为他身为警察,却要在污泥里主动翻滚。
为了发泄愤怒,他把模式改为“极限”,场内五十个靶子随机出现,间隔时间不超过0.2秒。
“叮叮叮——”
倒计时三秒结束,游戏开始。
“砰砰”几声枪响,包裹降谷愤怒的子弹在偌大的空间横冲直撞,靶子往往刚出现,普通人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被射倒在地。
射击是极其费眼的运动,因为靶子不断地高速交替,降谷开始产生视觉疲劳,闪神间,那些黑色小人竟一个个拥有了琴酒苍白的脸。
降谷非但不慌,反而兴奋地舔舔牙,对准“琴酒”的头就是一枪。
“砰!”
“琴酒”的脑门多出个黑色窟窿,接着手脚等部位也被毫不留情地打烂了。
看着这个骄傲又狡猾的男人轰然倒地,降谷不由长舒口浊气。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黑影。
真正的琴酒也不知道窥了多久,闲情信步地走上来,用两指压住他的枪.口。
“打死靶有什么意思?”
因降谷停止射击,靶场内接连响起尖锐的提示音:
“哔哔哔——”
降谷不情愿地单手脱下耳机,“你刚说什么?”
“我说,打死靶没意思。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降谷不是很感兴趣,反正总归是“看谁靶子射得多”的游戏。
他不置一词放下枪,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琴酒不屑的啧声:“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想放我自生自灭吗,波本?”
“!”
降谷脚步微顿,背对琴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个短暂的对视不是他的错觉。
琴酒居然真的知道!
降谷若无其事地转身回笑:“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毫无根据的激将。就算我真那么做又怎么样?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我们只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