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只是克拉克的朋友、只是超人的朋友，一个普通人在超人身边，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除非是克拉克遇到氪石，他才需要担心一下要怎样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帮助克拉克。

他为哥谭付出了这么多，他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但他爱哥谭吗？

没有韦恩不爱哥谭，可他不仅仅是一个韦恩，韦恩是他的今生，但他还拥有着自己的前世，前世今生加起来才是现在的他。

哥谭给予了他托马斯和玛莎，哥谭也夺走了他的托马斯和玛莎，他在这里得到的痛苦远多过快乐，悲伤远多过欣喜，疲惫远多过轻松……

最悲哀的地方在于，哪怕哥谭如此对待他，他也不能离这里而去。

当瑞秋来到天台透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悲伤迷茫的布鲁斯。

“韦恩先生？”她慢慢走到布鲁斯身边，“你还好吗？很感谢你为哈维做的一切。”

布鲁斯在瑞秋出声后迅速收敛起了自己低落的情绪，脸上挂上了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笑容，“这没什么，他值得这一切，还有，叫我布鲁斯就好，你以前叫我的父亲才叫韦恩先生呢。”

瑞秋听到布鲁斯提起他的父亲，忍不住心生不满。托马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在瑞秋父亲因为意外死去，瑞秋母亲带着瑞秋艰难生活的时候为她的母亲提供了一份工作，瑞秋很感激他。

虽然她没有资格，但是看着布鲁斯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有些怒其不争，她认为布鲁斯这样简直让他的父母蒙羞。她不明白托马斯和玛莎都是那样好的人，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对布鲁斯的不满不止是因为布鲁斯是个花花公子，还因为他各种行为，比如在韦恩集团睡觉、参加各种极限运动、曾经胆小的离家出走……他荒唐、不着调、不负责……

“布鲁斯，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她想起当初那个和她一起玩耍、学习的小男孩，她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韦恩会变了这么多。

“曾经？”布鲁斯有些无谓的笑了笑，“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竟然是曾经，如今的我当然会和曾经不一样，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是的，曾经他是那么幸福、快乐，可如今的他只剩下一副强撑起来的幸福皮囊，内里尽是苦楚。

瑞秋看着布鲁斯，问道：“韦恩先生曾说过，我们为什么跌倒，是为了爬起来。那你现在是跌倒了还是已经爬起来了呢？”

布鲁斯在瑞秋的注视下笑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大声告诉所有人：他跌倒了，在托马斯和玛莎死的那一刻他狠狠地跌倒了！他跌的很痛很痛，到现在还在痛！能不能有人来帮帮他，能不能有人来救救他，他已经痛的爬不起来了！

可事实是，他不仅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还要面带微笑地对瑞秋说：“瑞秋，我没有跌倒，我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哥谭也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相信哈维会是一个很好的领路者。”

“是吗……”瑞秋转头看向天空，今晚的哥谭依旧看不到太多星星。

这时候，哈维也来到了天台，看到布鲁斯和瑞秋都在他明显有些惊讶，因为他是询问了阿尔弗雷德后来找布鲁斯的，没想到瑞秋也在。

他慢慢向他们走去，“再次感谢你，布鲁斯，帮大忙了。”

“这没什么。”布鲁斯笑道。

瑞秋走到哈维身边，搭上了他的胳膊，“你忙完了？”

哈维摇了摇头，“还没有，我只是暂时歇息一下。”对于自己在宴会上有些忽略了未婚妻，哈维还是有些心虚的。

布鲁斯看着他们两个似乎要说些对单身狗不太友好的话，于是先离开了天台。

没多久，哈维和瑞秋也都回到了宴会上。

就在宴会气氛一片大好的时候，小丑和一群带着小丑面具的人突然从宴会厅入口闯了进来。

小丑顶着那张能吓哭小孩的脸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

带着小丑面具的那群人举着枪将人群控制住。

而小丑则是走近人群四处看着，“我们是今晚的助兴节目，一个大惊喜！”

他的视线在扫过布鲁斯的时候，他停住了，并似笑非笑的看了布鲁斯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哈维·丹特在哪？”

准备离开的布鲁斯被小丑的这个眼神钉在了原地，他有些迟疑，如果自己现在离开，等会儿蝙蝠侠出现，在小丑曾似是而非的说过那些话后，自己几乎等于不打自招。可如果自己现在不走……

布鲁斯朝着哈维和瑞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离开了这里。也许自己会因此在小丑面前曝光身份，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做、有些人他必须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