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是一种非常难以言说的生物, 再坏的人也会有好的一面，再好的人也会产生负面的情绪。

追求绝对性的没有罪恶，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他们确实保护了很多人的生命, 但也让人们失去了很多东西。

白超他们忘了，生而为人，总有些东西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这也是灰蝙蝠他们一开始能招揽到众多反抗军的原因。

而灰蝙蝠他们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也忘了，对于有些人而言，只是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了，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追求其他呢，而白超他们就是这些人心中的神明。

可事实上灰蝙蝠他们难道真的就对这些人的心理一无所知吗，他们可都是蝙蝠侠。

白超他们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就被放出来，不过是灰蝙蝠的刻意纵容，以及布鲁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布鲁斯之前对灰蝙蝠的抱怨，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不阻拦所造成的后果的一种无奈呢。

而灰蝙蝠之所以放任这种事情，是因为他觉得他们过去干涉了人类太多，未来他希望将一切都交给人类自己选择。怎么说呢，灰蝙蝠的这种想法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矫枉过正，过去他是正义领主的一员，干涉着人类的一切，所以在意识到不对后，他直接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不过他是蝙蝠侠，他总会知道什么方法才是最好的。

不过现在，他将权利交给了人类，是生存还是自由，是安全的活在笼子里，还是生活在可能出现危险的自由空间中，也许有很多人会选择后者，但选择前者的人也拥有选择的权力。

他认为不论是他还是白超，都不应该以“为他们好”为名，去替别人选择。

地球是人类的地球，地球的未来也交给人类自己选择吧，如果最后实在不行，他会替他们善后的。

当白超从红太阳室中出来后，他站在黄太阳光下，感受着身体中再次充盈着的力量。

他白色的披风无风自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摇摆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看着将自己放出来的人们正以一种略带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们身上甚至还穿着反抗军的衣服。

他能看见其中有一个看上去16岁左右的男孩，正看着自己喃喃自语道：“神……”

这一刻，白超的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本以为自己出来后会愤怒于灰蝙蝠他们的作为或者是得意于灰蝙蝠他们的失败，但此刻他只是有些微微的恍惚甚至心中感到有些好笑。

看着将自己放出来的这群人，白超忍不住在心中想到：布鲁斯，你说我错了，可看上去错的那个似乎是你呢。

该怎么形容这个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既不像不义世界那样阴差阳错、求而不得，也不像布鲁斯世界那样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应该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也许只要再向前一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转变成爱情，但是他们默契的同时停住了脚。

对于他们而言，友情已经足够了。

不得不说的是，心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当你错过某个时机的时候，心动很可能也就此戛然而止了，白超和灰蝙蝠之间就是如此。

他们彼此也许是爱过的，甚至在某个时间段中，只要有人说点什么，一切就会水到渠成，但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然后彼此默许着一起错过了这个机会。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他们都太过理智也太过冷静，所以他们明白怎样的选择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白超在出来后，没有立刻去寻找灰蝙蝠他们的踪迹，而是先放出了戴安娜他们。

领主女侠的脸上带着一种被愚弄后的怒不可遏，“卡尔，灰蝙蝠他们呢？”

白超的视线看向了远方，“他们在那里呢。”

他的眼睛能看见，他的耳朵也能听见，可是他的身体此时竟然忍不住有些僵硬，他有些不想见到灰蝙蝠他们。

白超朝着灰蝙蝠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许久，然后对领主女侠他们说道：“灰蝙蝠他们交给我吧，你们去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

领主女侠有些不放心，“可是……”

白超抬手止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我会去亲手将背叛了我们的人抓回来的，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虽然是布鲁斯将他们各自关进了囚室，当时也是布鲁斯用氪石加红太阳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可是不论是白超还是领主女侠，他们的愤怒却更多是由灰蝙蝠带来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布鲁斯本来就不是他们世界的人，而且对方的言谈举止也都表现出了对他们行为的不赞同，所以对方后来会那样做也并不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