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极尽处是什么？这是星野树经常思考的问题，他也知道这只是他日常矫情了，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从客观上说天空更外是宇宙，但人心的天空外无非就是梦想与思乡。

星野树想要看到的不过是他十几年前穿越前，每天早上都会迈过去的中学校门，每天都会吃的食堂早饭，以及每天都会偷望的心仪女孩。

星野树精神一下不如刚才那般好了，他的语气一下像是过山车遇上了俯冲向下的阶段，由嬉笑变得低落起来。

“我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活了十六年了，和在这里被称为天才，怪物不一样，我在那边只是个废物。”

三尾虎躯一震，感到气氛不对劲，心想：“这小兄弟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换套路了不成。”

“在我过来的那个世界，有种竞争性很强的全国性的考试叫做高考，参与者为年龄18岁上下的孩子，而我们在参加高考之前都会从小进行长达十多年的准备。”

看见自来也和鸣人正在篝火旁聊天，视线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了，三尾终于敢移动自己的身体，在湖面上兜兜风了。

它缓缓启动，提速之时，整个身子宛若巨轮般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习惯在随意游动时用三只尾巴依次击打水面，发出连续的击中水面的声响。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是说说而已。高考成绩的档次决定了我们可以在什么样的环境进一步获得资源，换到这个世界，应该就是上忍中忍下忍这样的认可度区分吧，当然下忍同样有极其强大的存在，但那只是小比例的，因此人们总会把好工作交给上忍，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概念。”

三尾自己在湖面上兜兜转转，实际上也载着星野树到处游玩，月光下的湖面微波，林间鸟儿晚间的窃窃私语，像是文艺青年笔下的理想梦乡。

阵阵清爽的风不断招呼在星野树的脸上，让他不禁发出感叹：“好凉快啊！”

“便宜你了。”三尾想道。

“看不出来你虽然这么丑，但还是个很温柔的乌龟嘛。”星野树笑道。

三尾停了下来，不快道：“那咱俩都别动了。”

星野树嘿嘿一笑，不去回答，继续着自己的回忆。

“我运气很好，生得不蠢，于是从小到大成绩不错，哪怕贪玩一些，也从是名列前茅，一直到高中以前都是被称作‘别人家的孩子’，当然了，那是高中以前。”

星野树说到这停下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脑的疼痛似乎是不想让他回忆太多。

“那是高一吧，也就是离高考只有两年多了，我的成绩突然变差了。突如其来的那种，也不是我不努力了，更不是哪天从网吧偷完跑出来被车撞了，被撞成智障了，也就只是得了一个病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应该是抑郁症了。”

星野树轻描淡写地描述着自己的往事，就好像用抹布擦去老书上的灰那样随意。

三尾发现自己听进去了，因为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选择的，无聊久了，哪怕一条鱼经过，向他分享自己今天吹起了几个泡泡，他都会津津有味听下去，但可就可怕在，这种无聊的对话，他都没有。

睡觉睡到头晕也是他不想的。

于是抱着暂且听听的态度，三尾的注意力放在了星野树的话语上，反正他知道自己磨就行了，人柱力这种事，他是再也不会去干了，哪怕是被强迫封印，他也会抵抗到最后。

他不禁内心疑惑：“什么是抑郁症？”

星野树向下看了看三尾的头，用水遁，召唤水流溅了三尾一脸水，问道：“你听到这应该是想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吧。”

然后三尾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听。”

星野树明白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你想知道我还能不告诉你吗？”

三尾汇聚大瀑布之术要用的查克拉都准备好了，然后看了一眼随时准备拍死自己的自来也，忍住了。

“人类，你就骚死吧。”三尾想道。

星野树仰起脖子，望着漆黑的夜空，像是抑郁症患者内心无法被填补的黑洞。

“简单说就是越活越累，越活越想死，像我这种完美主义者，一点事没做好就会很苛责自己，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会想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一旦犯了点错，放学回家路上就会跟丢了魂一样。”

“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神经，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于是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我的父母，而我的父母只是说我太懦弱了，遇到一点挫折就想着逃避，抗不下来，这种下定论的说辞让我更加郁郁寡欢，我于是放弃了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内心。”

“我当时是认同我父母的看法的，认为是我自己的问题，考试没考好，就熬夜，但没成想这种做法加剧了我的病症，我不但睡不好还屡屡失眠，这更加剧了我的病情。说起来真的很奇怪，明明很困了，但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