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叹息，“消息封锁了这么多天了，事故调查结果也该出来了吧？”

刘念吃了一口菜，味同嚼蜡，摇头，“我让他们拖了拖，现在还没有找到有人陷害你的证据，我们还要再等……”

陈一凡幽幽道，“找证据几乎不可能了，他们既然敢做，当然万无一失不会留下把柄。今天听柳青阳要替我顶罪，快把我气死了。”

刘念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也知道？！”陈一凡错愕，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念，心一点点下坠，在胸腔里生疼，“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刘念放下碗筷，解释道，“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只要在真相出来之前他能跳出来，大众注意力就会被他吸引，咱们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是你能松一口气吧？”陈一凡满脸的失望，“刘念，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为了救我就把他bī到万劫不复呢？”

“他无辜，你就不无辜吗？”刘念被陈一凡的目光刺伤，语气着急起来，“是他自愿的。他自己愿意顶罪，我为什么要阻止他救你？”

“你也知道他是在救我，那你们怎么不过来问问我的意见？我才是当事人，你们怎么不过来和我商量，我需要他来救吗？”陈一凡狠狠甩开刘念伸过来想要过来安抚的手，“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凭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承受刑事处罚，毁了以后的人生！”

“那柳青阳就活该被毁吗？”陈一凡满目哀凉，语气低沉下来，“刘念，你好可怕。你根本还是那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商人，你这么多年一点儿也没变！不，你变得更可怕，更陌生了。”

刘念静静地站起来走到窗前，没有说话。

陈一凡觉得越发失望和伤心，她觉得自己对刘念的每一分信任和希望都会被狠狠打碎，扎进心底。

陈一凡开始出口伤人，“是因为他是柳青阳吗？你本来就恨不得他离开我的视线，如今正好称了你的心意。这就是你对我自私又可怕的爱，你永远也为我做不到这一步，但是你可以借力打力，一边除了情敌，一边在我这儿甜言蜜语赚尽了好处。”

刘念哀伤地看着陈一凡，他早该猜到一凡会这样，但他还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心痛已经是一种麻木，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个风尘仆仆一路艰辛只想要回家的旅人，可是走了半生才发现找不到故乡了。

他用尽全力来疼爱的女孩，永远在用最歹毒的恶意揣测自己。

他的确讨厌柳青阳，讨厌他长着一张让自己害怕又自卑的脸，讨厌他莫名其妙的快乐和单纯，讨厌他对陈一凡的死缠烂打。

但他不会因为这些就去害人。

“如果可以，我在你知道事情之前就会毫不犹豫替你顶罪。甚至如果我可以承担这一切，我都可以为了不让你内疚难过而用我自己去替换柳青阳！我知道你不信……”刘念身心俱疲，低声叹气，“一凡，我们不要吵了好吗？现在怎么让大家安全度过这次事情是关键。我觉得咱们这里肯定有内jian，chūn雨那边不肯回应……”

“不用了，我已经把那份有问题的文件提jiāo给相关部门了。”陈一凡冷笑，“最晚明天，我的罪名就会传达下来了。”

“陈一凡你是不是疯了？！”刘念一把握住她单薄的肩，恨不得把她当场摇碎，“你认了罪你就完了，咱们没法翻案了！”

陈一凡轻笑，“这是我能想到的，防止柳青阳顶罪的最好办法。和你一样，我先斩后奏了。”

刘念心如死灰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陈一凡，他费尽心机帮她遮掩隐瞒想办法，可是她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一切。

就为了一个柳青阳。

刘念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这样恶狠狠地叫她的全名，“陈一凡，你真是好样的！”

陈一凡苍白地笑了笑，“刘总放心，这个项目我全权负责，认罪以后绝对不会牵连宁德和你。”

刘念的面色如死人一样，他终于冷笑着放开了手，摔门离去。

陈一凡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终于把万分的心痛表现在脸上。

她终于狠狠地刺痛了他。

这一次的争吵不同于以往，他们的感情，真的伤到根本了。

第59章 伏罪

陈一凡被检查人员带走时，刘念还没有出现。

出门的时候，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有直接把摄影机和话筒怼到她脸上的记者，有狠狠骂着她恨不得把她撕碎在当场的受伤者家属，还有那些无关痛痒但也愿意过来朝她吐一口口水的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