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吞海同人)擒川(50)

作者:艾独枢 阅读记录

——宫先生看着秦川,深邃的眼底反射着远处白灯的微光:“秦老板,我好像爱上你了。”

——“秦老板,我馋你身子。”

——宫先生把秦川翻过来,亲自给他处理背上的伤口:“我得向秦老板证明我是真爱你——的身子,以及我是不是需要电压才能兴奋起来,以及我到底有没有一点都不男人的缺陷。”

——“宫某也只对秦老板一个人有图谋。”

——“真要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我只和秦老板一个人勾搭成奸过。”

秦川视线愈加涣散,崩裂的世界逐渐安静,一切都化作模糊的色块,汇成微弱的光点,随着掠过山涧的长风卷向天际。

随着秦川身体状况的恶化,第三层梦境开始寸寸破碎,像是世界忽然被一片二向箔击中,化作褪色的拼图,又被无声地撕开。

一切场景都化作碎片,犹如下了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洗去了天地的颜色,整片世界都化作白茫茫的虚无。

秦川闭上眼睛,整个身体逐渐虚化,灵魂被无形的大手抓住,撕扯、撕扯,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在梦境中死亡会进入迷失域,层层梦境下他只剩一团微末的潜意识,要如何抵御来自地狱的黑暗?

他这短暂的半生,曾在队伍中发誓对警徽忠诚,在阳光下出生入死,也曾被执着的复仇欲占据了绝大部分情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摸爬滚打。

他无数次说过“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不怕牺牲,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但他也曾对闻劭说过“我跟你混是为了升官发财一夜暴富”,对鲨鱼说过“毕竟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我从来都是把发誓当饭吃的”。

他参加过无数庄严肃穆的战前动员和觥筹交错的庆功会,也出入过五毒俱全的艾滋村庄和枪林弹雨的制~毒工厂。

他曾在最信任他的几个人酒里下毒,也曾为素不相识的特警舍命拖住了金杰。

他为正义搏过命,为钱卖过良心,为情分反过水。

漆黑的海底昼夜不分,间或有阴影与光明交替出现,却始终只有他形单影只,孑然独立。

但他在挣扎呛水、扬起泥沙的同时,也曾获得过这世上绝大多数美好,见过三千人间灯火,见过需要十几年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才能养成的海底老蚌,贝壳开阖间纯净蚌珠的极致华光能照亮万丈海底。

母亲去世时,他陪在身边送终;岳广平临死前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唯独没有恨;他一瓶□□几乎害死严峫,严峫却说“用不着下辈子,他一直是我的兄弟”;即便是素未谋面的步重华,也敢拿块破表来赌——赌他会掩护警方卧底,赌他秦川滤去杂质,灵魂仍旧闪闪发光。

蓝金合成式已毁,闻劭伏诛、万长文被捕、鲨鱼落网,很好。

这世上的事情一旦有了虚假的开始,结局就注定不得善终,是不是梦境、当不当真其实都无关紧要。如果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既然曾有过那么多完满,那么偶尔一次的缺憾也没有太大关系。

迷失域褫夺他的五感,天地一片浩荡广阔,仿佛有粗噶的嗓音起了个调,呼喝着顾贞观的《金缕曲》:

“记不起,从前杯酒。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冰与炭,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彀?

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

只绝塞,苦寒难受。

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

置此札,君怀袖。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那嗓音如此悠长,是铿锵男儿含泪,是沙场风吹白骨,是月下浊酒滚烫,渐渐地只剩下最后一句,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往复回转。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第24章

所有喧嚣都远去了,秦川好像来到一片安静的混沌里,眼前慢慢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秦川像是突然被地心引力抓住了,踩到了地面上,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原来那白光是温暖的阳光,地面铺开一望无际的嫩绿草坪,红毯在一路延伸至远处绚丽的花门,草坪上列着摆满了各式冷餐点心的长餐桌。

无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面孔笑容满面地交谈着,看到他纷纷回过头来,没有一个人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热情地招呼:“你可算来了!”

秦川低头,看到自己穿着考究的黑西服白衬衫,款式却和其他人不尽相同,西服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流成金色的花,打得也不是领带,而是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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