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股她自己也不清楚的预感阻止着她，仿佛顺着这样的心意下去，会是难以解决的结局，至少是她不想看到的结局。

她扼制着自己的反应，尽量冷静地开口问道：“没关系么？”

“放心，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托尼伸手，隔着盔甲，拍了拍她的头。

心跳再次跳乱了几拍，只是露西竭力避免出现奇怪的举动，却没有发觉，一向喜欢热闹的以太，乃至其他三颗无限宝石，在这时候居然安静如鸡，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反常得很。

托尼和露西很快就到了现场。乌木喉几乎是瞬间就朝他们看来，超人也向他们看来，还稍微动了动身体，呈现出保护他们的姿态。

托尼一手把她护在身后，对着乌木喉的视线，问道：“说吧，你们什么目的？”

“在下奉灭霸之命，邀请露西·陈小姐一起合作。”乌木喉的话没有半点改变，和之前他们通过超人转达的意思一模一样。

“合作？你们能合作什么？整容么？”托尼一脸呵呵，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合作的。

乌木喉的涵养似乎还不错，至少被托尼这么讽刺着，他的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自然是合作一起对付我们各自无法解决的敌人。”

“哦？什么敌人？”

“把这整个宇宙甚至多个宇宙当做游戏场地，连这些无限宝石都是棋子的敌人。”虽然乌木喉没有说出这敌人的名字，但他这话中的含义却深远得很。

如果这话是真的，灭霸真的知道些什么，那他们的确得先知道这敌人的信息，然后再谈合作的事。

露西抓着托尼的手，隔着盔甲有些冷，但此刻她早就顾不上冷不冷，她在听到乌木喉这些话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似乎有无数片段从她眼前飞过，如一大群蝴蝶扇动着翅膀，翅膀上的鳞片色彩斑斓，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绝望。这绝望仅仅只是隔着雾气般地遥遥相望，却足够让她心脏紧缩，瞬间传遍四肢五脏六腑。

她早就顾不上其他，抓着托尼的手使劲地用力，另一手揪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更是显出青白之色，看上去很是可怖。

超人早就在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瞬间飞到露西身侧，阻止了她往下倒去的动作。

托尼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后，也拉住了露西。随后他又扭头看向乌木喉，语气极为不善地问：“你做了什么？”

乌木喉也没想到露西会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托尼的话。但他这样的反应，却让托尼和超人误以为是他对露西下了手，只是他们两人都没发觉他是怎么动手的。

“我来。”超人，这位宛如太阳神祗般的氪星人，对托尼耳语了一句，向来温和的脸上寒霜满布。他是真的被乌木喉的举动气到，他之前信了乌木喉的话，以为他们是真的来寻求合作的，毕竟乌木喉在和他打的时候没有尽全力，这点超人还是能觉察出来的。而自佐德将军事件后，超人便对出手解决事端的露西很是有好感，把她放进了他的保护领域内，尽管真论起实力来，似乎露西是在他之上。

眼见着双方就要再次打起来，露西身上迅速闪过如珍珠般的光芒，随后，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她往下拽了拽托尼的手指，然后抬起不知何时早就沁满冷汗的脸，朝托尼虚弱地笑了笑：“我……好像……知道了一些灭霸的计划……”

“什么？”托尼皱着眉，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对乌木喉的注意，另一手的掌心炮仍稳稳地对着乌木喉，“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不是说好话……”露西的思绪还时不时被刚才疼痛瞬间传来的那股温柔抚慰她的暖流拉过去，但她好歹知道眼前的轻重，很是郑重地跟托尼道，“……应该是涉及到……我的身世……和你们刚知道我时的异常点……”她在说出“身世”这个词的时候，还有些艰难，不知道怎么张口，但等她说到后面时，却完全恢复正常了。

她所说的“异常点”，托尼知道，便是她曾经告诉过他们，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里，他们这些超级英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活在漫画里、动画里、电影里，和她隔着一个屏幕，她知道不少他们的信息，知道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知道他们的挣扎与坚持。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托尼完全不觉得这是真的，这只是露西这个小姑娘被灭霸他们用龌龊的手段攻击后产生的错觉。

见托尼完全不信她的话，露西不得不再次透露一些信息：“我看到了你……”

“什么？”

“我看到你……”她抿了抿唇，“看到很多人，你们死亡的样子在我眼前飞快地闪过……”各种各样，无数她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以她都数不过来的死亡方式，在那一大群蝴蝶翅膀上的鳞片上宛如默片一般播放着，而默片的尽头，是无数爆炸发出耀眼的光芒后瞬间坍缩成黑色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