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谨玉(321)


“至于怎样了?”贾母皱眉,厌倦道,“且待甄家官司结束再說,咱们這样的人家儿,书香大族,难道要因亲家门第凋落就毁亲不成?你那个心意是为宝玉着想,我是明白的,难道我不比你疼他?你念了這么久的佛,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咱们是何等的家风,你想着给宝玉结门好亲,可凡事脱不出一个‘理’字,這事处置不好,短不得被人說嫌贫家富眼风势力,不能轻举妄动。”
王夫人低头敛眉道,“老太太說的是。媳妇的一點儿小念头儿罢了,再者宝玉是其一,还有下头探丫头的年纪也到了,探丫头只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可我待他的心同宝玉是一样的。女儿又不比儿子,正是花朵儿一样的年纪。就是有东府的事儿,也不与女孩儿们相干,论理,他们小一辈的,只有宝玉琏儿按制守九个月的孝就是,并不影响探丫头议亲。兄弟姊妹排行,宝玉又是哥哥居长,甄家這个光景,咱们是懂礼守礼的人家儿,宝玉等个一二年无妨,可我就担心宝玉娶不了亲,连后头探丫头也一并拖累住了。”
“嗯,你說的也有几分理。”贾母神色有些晦黯,“若有人說亲,你们好生相看吧,探丫头先定下来也无妨碍的,甄家的事不必急,保管耽误不了探丫头。”
王夫人退出去,忍不住幽幽叹口气,贾政当外差,又少不了一番衣物银两打點,想想帐面儿上的银两数目,又叹息了一回,扶着小丫头的手回院子。房内只几个丫头婆子当值,迎了王夫人回房,端茶递水的一番伺候,又问是否传饭。
王夫人问,“老爷舅老爷他们那边儿可歇了?”
“回太太的话,老爷已经回来了,去赵姨娘房里了,请太太自行安歇。”
王夫人听到贾政又歇在赵姨娘处儿,心里难免不痛快。其实她倒想偏了,今天贾政心里高兴,喝了點儿酒,到赵姨娘处儿正巧碰到了贾环,便端起父亲的款儿,考问起贾环的功课来。
贾环平日去学里念书,不过是混玩儿。贾宝玉科举文章不行,还有些题咏联对的歪才,到贾环這儿,這两样,一样没有。待贾政问了几句,贾环答得狗屁不通,贾政怒火腾腾的拿着鸡皮掸子就是一顿狠抽。赵姨娘又哭又劝,一番鸡飞狗跳,贾环趁空逃了出去。贾政又想人家的儿子是何等出息,自家两个孽障就是這样的不成器,一阵气恼心灰,骂了赵姨娘几句不会管教儿子,抬脚回正房了。這遭赵姨娘真是有冤无处诉,她本是家生子出身,祖宗往上数三代,也没个知书识理的人。到她這儿,主子抬举成了姨娘,又生下儿女,成为赵家最有出息的人物儿,要叫她掐尖儿要强骂街骂娘在行,說到贾环的功课,她正经还不如贾环认的字多呢。所以,贾环功课不好实在怨不得赵姨娘。
王夫人正在用晚饭,看到贾政回来了,迎了一回,贾政摆了摆手,“你接着吃吧。”无精打采地往卧室去了。
贾政直叹了半宿气,对王夫人道,“我去任上不在家,宝玉那里,我会给他留下功课,你也要日日盯紧了他念书,后年大比,一定得考个功名回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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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夫人近期的心情相似,徒景辰也觉得背运,他好不容易挤出些空闲到爱人這儿来一趟,有一个拖油瓶林谨玉不算,如今又来了个吴忧。还好吴忧是躺着的,眼不见心不烦。徒景辰实在不耐烦人多,按捺不住的跟许子文抱怨,“睿卓,谨玉又不是小孩子,有宅子有庄子有媳妇,总赖在你這儿算怎么回事?就是郊外没别院,让他住在汶斐那里也是极妥当的,天天耗在你這儿,哪里是个长法儿。”
“什么叫耗在我這儿?”许子文眼风一扫,拿书签压在页中,合上书整齐的搁在一旁,慢慢地說,“我就谨玉一个弟子,又没个儿子什么的,以后這些不都是他的吗?他理所当然应该住這儿。”
徒景辰把玩着一枚新刻的鸡血石的印章,闻言手上一顿,漫不经心的问,“睿卓,有没有想过继一个孩子?”
许子文笑睨向徒景辰,“过继谁啊?你既然问,看来是替我打算好了。让我猜猜看,我大哥也只有两个儿子,笙儿是嫡长,不可能出继,嗯,筝儿的脾气我不大喜欢。要不从孙子辈选?只是他们两个年纪不大,才大婚没几年,弄个奶娃子,你第一个受不了。可要瞧出孙子辈的好歹来,起码得再等十几年。其他房里的侄子侄孙,我更是连名子都叫不全,我不会挑他们。”
“也不一定从许家选。”徒景辰揽住许子文的肩,许子文笑,“若不从许家选,还有谁比谨玉更适合,谨玉除了不姓许,就是林如海活着的时候,他也是跟我更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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