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嬴政+大汉天子](193)

刘彻听他提起窦婴,顿时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这些年来,刘彻身边除了卫青,没有一个真正可信的人,全都是表面的忠诚,可是内地里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官位,这都让刘彻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刘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道:“是什么人,去查他还需要费周章?”

嬴政看向他,道:“是一个皇上钦派的特使都不敢去查的人。”

刘彻心里下意识一沉,隐约猜出了一个人,道:“谁?”

嬴政脸上挂着薄薄的笑意,但是笑意没有达到眼底,道:“这本是皇上的家务事,特使怎么好插手呢?”

刘彻听了他这句话,顿时更加肯定了,道:“是太后?”

嬴政点头道,“正是太后,河堤连年修,却连年闹洪灾,可是很奇怪的是,这洪灾只在一边河岸闹,其实原因很简单,另一边河岸土地肥沃,粮食出产的多,都是地方豪强的所有物,这其中不乏田蚡的田产,自然还有……王太后的。”

嬴政看他脸色变了变,心中莫名的一阵畅快,继续道:“卑臣扒了对岸的河堤,让洪水从对岸泄走,难免淹坏了农田,王太后能不生气么?”

刘彻最终也没说话,将空白的锦帛还给嬴政,隔了很久,才道:“还没搜罗好账目,就贸然和田蚡宣战,田蚡会加强戒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车仗到了寝殿,刘彻先从车上下来,嬴政这才从车中下来,李延年已经候着了。

刘彻和嬴政走进殿中,午膳已经摆好了,两桌面对面的摆着,楚服站在一旁伺候。

嬴政看到楚服的第一眼,是有些吃惊的,毕竟楚服跟着自己那么长时间,而且这个人非常的本分,该说的该做的一件不少,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不该知道的一件事也不去打听。

楚服当年是跟着嬴政一起搬去长门宫的,嬴政还以为,这个没有靠山的小宫女会死在长门宫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她。

刘彻入了席,示意让嬴政坐下,嬴政这才也入了席。

两个人对坐着,刘彻道:“这次洪涝的事情能这么快解决,你也是头功,朕已经派了三四批特使过去,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陈蹻你倒是给了朕一个惊喜,朕以前到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些能耐。”

嬴政听出了刘彻语气里的揶揄,陈蹻什么德行,嬴政能不知道?

虽然陈蹻以前没进宫过几次,但是公然在自己妹妹面前向刘彻谄媚,自荐枕席,这种人的口碑能好的哪去?

嬴政这几个月都没在家里住几天,一是因为要去泄洪,二也是因为陈须似乎非常不待见陈蹻,在家里头陈蹻似乎也没什么地位,之前是靠着嘴甜,被窦太主宠着,但是阳信公主府里,窦太主因为知道陈蹻去招惹刘彻,甩了嬴政一个耳刮子之后,就对陈蹻再也不问不管。

这一下嬴政顶替的这个身子就是个不受待见的主儿,口碑也极其的差劲。

刘彻既然也不待见他。

嬴政并不在意刘彻到底爱不爱见自己,但是既然自己顶替了陈蹻的壳子,自然要让刘彻知道,他可不是再能任人奚落的主儿。

嬴政淡淡的笑了一声,道:“皇上坐在宫中,整日和东宫斗气政权,自然也顾及不到卑臣有什么能耐。”

刘彻听他说自己整日和东宫斗气政权,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道:“陈蹻,你好大的胆子!”

嬴政并没有立刻跪下来喊“卑臣死罪”,而是道:“难道卑臣说错了?”

刘彻站起身来,虚指着他,道:“你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朕这么多年来处处忍让,为的是什么,你们只看到了朕忍让着太后,但是你们没看到朕的朝廷,朕现在说一句话的分量,并不是以前能比的。”

刘彻一发怒,李延年和一干宫人连忙跪在地上,皇上站着,宫人跪着,唯独嬴政还坐在席上,这个境况是何等的诡异。

只是嬴政不为所动,照样一派淡然,笑道:“那田蚡呢?丞相是朝廷中的三公,竟然让田蚡稳坐三公之首这么多年。”

刘彻瞪着他,道:“田蚡能够整死窦婴一家,你觉得田蚡的势力小么?是吃一顿饭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么?”

嬴政道:“卑臣能。”

“好。”刘彻忽然笑道:“那你就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嬴政道:“只是无利不起早,卑臣觉得,还是应该和皇上谈妥价钱,才好办事。”

刘彻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从方才的暴怒中恢复了冷静,笑道:“陈蹻啊,你若真的能绊倒田蚡,朕就封你侯,让你做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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