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断剑(48)

见他这样说,可我却感觉不到不怀好意。

雍,崖,我慢慢念出他的名字。

对,我叫雍崖,你呢?

毓。

单字?

姓姬。

我没有骗他,文御开国之前郑国的王族国姓为姬。

好,那我们就算认识了。

又是一个狂妄的贵公子,他的人生是平坦而幸福的,这一点和红叶很相似。

大人是去年新科进士?

是,那时还是苍嘉十年,现在已经改元了。所以殿试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当时的郑王毓白。

是吗。是什么样子的?

我心有些紧张。

白白胖胖的,样子很富态,大约五十岁左右,身穿龙袍,显的很威严。

那可真好。

知他开玩笑。其实我们一家人长的很阴柔消瘦的,即使是父王老了,也没有他说的样子。

有什么好的。

有福气。

他突然摇了摇头,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有福气,怎么就改元了呢?你一定要注意。

我会的。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简单而没有企图的感觉,就是人们所说的友谊吧。我从来没有可以喝酒乱谈的朋友,雍崖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对了,毓,明天我就不在朝歌了,为了日后可以找到你,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我明天要到风零渡口去。

去那里做什么?我明天也要去。

听说堤坝在那里,我想去见识一下。

那很危险的。你不要去了。

要是决堤了,整个中原就是一片汪洋,不出这里,是没有安全的地方的。怎么,作为河道总督,你对大堤没有信心吗?

当然不是。

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不觉的有些好笑。

怎么朝廷会对一个新科的进士委以重任呢?

他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

因为我在这里没有私人吧,河道的事牵扯太多了。

我点头算是明白。可是现在是有一利也有一弊,没有私人诚然可以放开手脚,可也没有人尽心帮他。

治大国如烹小鲜,当然是费力细心,而雍崖无疑少年英雄,行事如快刀,到是酣畅淋漓,可会坏事的。毓轩做事雷厉风行,但在这方面花样就要少了很多,可为什么毓靖不帮他,还是另有什么意义?

随即有想到,我已不在其位,自然不谋其政,我也操心过多了,就是在其位的时候也未见我有多上心,现在反而关心起来,岂不怪哉。

你不是我的师爷,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东西,我也真是的。

那我先走了,我们风零渡口再见。

好,明日见。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过去遇到的人,他没有任何压力和阴沉的成熟,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没有世俗的纷扰。

桃花汛就要来了。

滔滔江水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奔腾而下,即使站在河岸也会为这样的气势震的惊心动魄。

河面上水气重重,远处的风景若隐若现。

这就是无数人争抢的河山?

我坐拥江山十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壮丽场面。

堤上除了我就是雍崖一行人,雍崖正在发脾气。

那些人呢,怎么不来?

大人,各州县大人都用别的要务,现在离桃花汛还有几天,并且,今年的雨水不是很多,应该不能造成什么大灾。

亏你还是这里的父母官,连简单的治河也不知道。汛期什么时候来,来多少主要不是看这里的雨水,是看上游的雨水,今年大河上游已经来了官报,雨水十分丰足,所以,这两天这里就要有大水了,你们这些人还在这里不知道做事情,到底在干什么呢?

大人,口说无凭,但凭借您一句预测,我们就劳动百姓举家搬迁,我们怎可做这样的事情。这里根本就没有雨水,再说,就算有,朝歌城外的堤坝也不是阻水用的,就是决了口,这里也没事。大人虽然是新任总督,可要是乱指挥,请恕下官难以从命。

今年的洪水就要来了,而且肯定在这里决口。我要你现在迁移百姓,是为了保住人命,要是真到了洪水来了,就来不及了。

大人,要是您想迁移,那风零渡口旁边的几个县肯定是灾区,您为什么不去迁那里的百姓,反而来迁这里的。您这里简直是草菅人命。要真的决了口,那里的百姓活不了,那时可就是大人的末日了。

我听他们吵的正凶,在看了看这堤坝的走势。风零那里是堤坝阻水最吃劲的地方,每年那里也是最重要的地方。雍崖为什么舍弃那里而迁移朝歌的百姓呢?按理说,朝歌这里即使是决了口,也不至于淹到这里来,难道是,……

他想在这里挖开大堤,引洪水流到这里来,从而减轻风零那里的压力,以保证大堤不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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