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心中呐喊。

少年的眼光很好。

这并非刻意锻炼，而是环境的熏陶，当你的周围满是珍宝时，那些无法焕发光彩的，自然而然地就会被忽略了。在埃兰眼中，这有着许多商品的专柜之中，也只有几件衣服能看而已。

被万千信徒供奉的神祇，是很挑剔的。这份挑剔用在选择衣饰上时，也不会令人失望。

基裘提着裙摆，走出第7家店门，看了看天色。

以往两天都不一定能买够糜稽的衣服的，今天竟然上午就买了大半，岂不是一天就能结束购物了？这样下去逛街还有什么意义？

基裘很不满意，“你在门口等着！”

埃兰的神色还是那般柔和，“是的，夫人。”

陷入试女装地狱的糜稽整个人都很颓废，早已没空去关心两人间的矛盾了。他又想起这次出门时大哥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暗暗祈祷妈妈尽快怀孕——再来个弟弟或者妹妹吧！妹妹最好，弟弟也不错！

等下，妈妈一个人是怀不了的，还需要爸爸的配合……

糜稽看了眼站在门边，提着购物袋的少年。

光是他站在那里，就有不少人被吸引着踏入了店里，难道以为这是迎宾？

怎么可能，谁请得起。

曾爷爷/爷爷/爸爸都说了，这可是珍贵的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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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的糜稽小朋友思维跑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原本应该是要站在爸爸的立场上排斥“埃尔”的，不过他的这个念头在1小时后已经被完全丢在了脑后。没有了“埃尔”精准的挑选，妈妈让他多试了好多件啊！

埃兰保持着亲切温和的微笑站在店门的侧边，没有挡住通道，又让里面的人一眼可以看见他。少年静静伫立着等待，仿佛可以这样等到此世的尽头。

路旁的小女生快被自己的脑补弄哭了，她腼腆地看了看少年，鼓起勇气小声道：“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食物竖在唇边，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

小女生红着脸跑开了。

即使没有了埃兰的建议，到了晚上，糜稽的衣服还是买得差不多了，基裘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埃尔”身上。她记得很清楚，对方还有少女的形态。面对电子眼后赤裸裸的目光，少年唇角扬起，清冽的语音中分明带着一丝缱绻，“夫人，您的美丽让月光失色。能否让我这双眼眸，有幸见到您更多的美丽呢？”

“埃尔”微微躬身，右手朝着某个方向做了个“请”的姿态。

那是个少女品牌。

糜稽记得，妈妈从来都没有踏入过那家店的。哼，不要顽抗了，和他一起试女装吧！——尽管穿女装的时候“埃尔”可以转为少女的模样，糜稽还是非常希望他来试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男性。

小孩有时会出乎意料得敏锐。

埃兰的确更习惯使用男性的身体，这是他在飞艇上变化为少年的原因，同样也是他此时这样做的原因。

系统默默捂脸。

好吧，以它此时的形态，是无法做出这个动作的，而如果它是人类，这个动作想必已经把脸皮磨薄了一层。只是想保持男性的状态而已，为什么会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好吧，宿主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玩吧。久经世事，系统的内心毫无波动。

基裘拒绝了少年。

糜稽险些拍手称快。

这晚，妈妈没有再逛街，而是带着他们歇在了酒店里，自己一间房，剩下的人一间。

少年坐在床沿，银眸中盛着浅淡的忧伤，看向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缤纷的色彩将他的眼底浸染，哀伤被衬得格外寂寥。

糜稽好奇地蹭过去，“你怎么了？”

埃兰看了一眼他缀着蕾丝的睡衣，叹道：“想玩游戏。”

“……啊？”

以为会是思念故国之类理由的糜稽怔住。

“想玩恋爱游戏。”埃兰托腮。白日的气场似乎远离了，使得他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不看脸的话。少年转眼又扬起了微笑，很普通的那种，“晚上我睡床行吗？”

“嗯。”

糜稽看了看那张可以睡下几个他的大床，可有可无地答应了。

然后他发现对方有合适的男款睡袍。

系上腰带，埃兰笑着揉了揉糜稽的小脑袋，“别看了，没有你这么小号的。”

“切。”

糜稽打掉了他的手。

两人睡在床上，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真的是念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