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又玩脱了(799)

黑巫师定定地待了很久,而后轻柔地转身离去,黑袍的下摆荡起优雅的弧度,靴子踩在落着树叶和细碎树枝的土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意料之中的结局。

埃兰看了眼身旁睡姿大大咧咧的金发少年,和不远处站着睡觉的马儿茉莉,摇摇头,重新躺在了蚕丝制小吊床上。

十日后。

戈德里克终于到达了欧文信上所说的山谷,离格兰芬多城堡最近的人类聚居之地。准确地说,是人类和巫师混居的偏僻之地。

马车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富裕的象征,在别的地方都会引来人们羡慕的视线,但在这儿,却只是平平常常。戈德里克在一路上见到好几辆或停靠在路边、或正行走着的马车,人们脸上的欢笑似乎也要比其他地方更多。

所谓的邪恶,只是教廷单方面的说辞……吗?

戈德里克意识到自己的动摇。

虔诚的信仰,如无瑕的白璧,不会那样轻易被打破,可若是有了第一道缝隙,接下来的破损就变得更为容易。

自欧文道出其巫师的身份起,戈德里克便一直处于苦痛之中。

这是第一道裂缝。

不得不说,欧文不愧是常年游历的巫师,他在信中给侄子写好的、去往格兰芬多城堡的路线,不是最近的,也不是最曲折的,可无疑是沿途的风景最为复杂的。这里的风景,指的是人性。

领主们聚集起来,将逃奴和罪犯放开,任由他们亡命而逃,然后悠然拉开弓弦,享受这别出心裁的狩猎;衣衫褴褛的农户家庭跪在税务官的脚下苦苦哀求,却终究无能为力,只能将女儿送入其屋中;稚嫩的孩童用锋锐的石块杀死了欺负他的大孩子,粗喘着气冷静地将尸体推入了桥下湍急的水流中,制造出意外落水的假象……

这些都是戈德里克从未见过的景象。

幼时,他被叔叔保护得很好,有力而温暖的羽翼隔绝开一切风雨;长大了点,他生活在叔叔所选择的土地居住,遇到了和善的神甫,踏上了骑士之路,又凭着精湛的技艺和虔诚的信仰得到赏识,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一道前往圣殿……

以前的生活,都太过简单。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包括巫师,包括教廷,包括麻瓜。

是的,不知不觉间,戈德里克对于麻瓜这样形容没有巫师血统也不会魔法的人的词汇,也不再那么抗拒,内心深处隐隐对巫师这个群体有了好感。

少年时期,正是容易接受新事物,容易受到影响的年龄,埃兰静静地看着戈德里克的转变,似乎能够明白“格兰芬多”这个姓氏的分量。自称为各方面都资质平平的欧文,即使在死后,也牢牢地把控着侄子的思想,深谋远虑令人动容,那么在他口中,远超其百倍的哥哥,又会是怎样的人物?

可惜错过。

至于被欧文寄予厚望的戈德里克能够有祖先几分风采嘛……埃兰歪头看着脑门上简直写着“傻白甜”的金发少年,看着那蓝得剔透的眼睛里逐渐染上了更为成熟的色彩,憔悴地叹了口气。

戈德里克的转变,已经不算慢了,可以预料,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如今的原石终将被打磨成让人移不开眼的漂亮宝石,可惜的是,埃兰不怎么喜欢养成游戏——黑暗神的耐心实在有限,他更喜欢的是成品。

日常嫌弃。

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蛋快些孵出来的戈德里克在山谷内唯一的酒馆兼旅馆住了下来,晚上依然坚持和怀里的蛋谈人生谈理想,通常这个时候,埃兰会直接一个幻术搞定,然后去附近走走,这次也不例外。

虽说山谷内巫师和麻瓜混居,但这间酒馆的周围布置着咒语,是只有巫师才能看见的。即是说,这些客人都是巫师。不是白巫师,也不是黑巫师,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加入阵营,学习的咒语杂乱到荤素不忌——中世纪对于知识的垄断,可是很见成效的。

这就是欧文一定要侄子回到格兰芬多城堡的原因。只有去到城堡,戈德里克才能接受完整的白巫师教育,才能将家族完整地传承下去。

至于戈德里克是如何进了酒馆的?

自然是埃兰出力。

胸口藏着颗蛋的金发少年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径自踏了进来,而由于早已对巫师一事有着心理准备的原因,在见到酒馆内奇装异服的客人们时,他也没有露出惊奇或恐惧的神色,好像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那样。

混进来的过程十分平静。

隐身的少年自如地在桌椅间狭小的通道内穿梭,视线掠过红葡萄酒和其他眼熟的酒类,好奇地打量着黄油啤酒和蜂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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