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要对你说。”朝阳说。

“嗯。”

“你知道，我的时间是停滞的。”

“嗯。”

“我不用任何忍术就能保持年轻的状态，不像百豪之术要聚集查克拉。”

“嗯。”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嗯。”

“你知道，尽管不是绝对，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等价jiāo换的原则。”

“嗯。”

“所以这样平静地生活并非毫无代价。”

“嗯。”

“所以我……”

“嗯。”

“所以我也许……大概……没有办法……继续……”她断断续续地斟酌着词句，却只能说些不得要领的话，铺垫了良久也没有直达主题。

“朝阳”，卡卡西没有继续嗯下去，而是喊了少女的名字，仿佛在给予她勇气一般，“你只要记住，我一直都爱你就够了。”

“我知道的，我也一样，我一直都爱你，无论我在哪里。”

“所以，把想要说的话说出口吧。”

“我即将要”，朝阳哽咽着，“要离开这里，离开你。”

“你愿意告诉我，我很欣慰，朝阳。”

“我明明答应过你要陪你的，可是……”

“我知道朝阳的人生并不是自己或者我能决定的，对不起，在遇见你这件事情上，我迟到了，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事情。”

“不会，你出现得恰到好处。”

“离开我以后，你还会继续存在的，是吗。”

“我会，以我的灵魂起誓。我只是要和你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而已，所以你要在这里好好生活。”谎言。

宇智波朝阳是个大骗子。

“只要你存在，我没有别的奢求。”

“对不起。”

“嗯。”

“我离开的话，你不要送我。”“你离开的话，我不送你。”

异口同声。

“好。”朝阳说。

“那样的话，我的决意一定会动摇，我也许以后的人生都会后悔今天没有挽留你，但是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一定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你知道，其实我从来不相信有下辈子这种事情，虽然从前我的确经历了一次，但是如果，如果人会有魂魄，我愿意为此付出所有代价再次遇见你。”

“我带你去梳洗一下，哭花了脸可不是淑女该有的模样。”

“嗯。”

“朝阳，我给你放假吧。”

“火影大人，你这是滥用职权。”

“怎么会，我只是正当行使权利。”

最后一天来得飞快，只是卡卡西并不知道朝阳离开的具体时间。只是第七天的晚上十二点，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整个人也变成了半透明状。

卡卡西在火影办公室里一阵钻心的疼。他猛然丢下了手头所有的文件赶去朝阳的住处，只看见一顿简单的饭菜摆在桌子上。旁边压着个字条——你一定赶得上这顿晚餐吧，那么，我走了。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究竟失神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摘下了面罩，静静地吃着这顿最后的晚餐。到最后，还是只剩自己啊，卡卡西想。他这个年纪的人，已经能够看开很多事情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即使没有最爱的人在身边，日子还是能过下去。他这个年纪的人，不会再像个小鬼一样自bào自弃般得颓废下去。他这个年纪的人……

其实卡卡西的心变得和他的死鱼眼一样。

等朝阳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在氧气罩里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动了动手指，听见chuáng头的仪器在响，随后她看见一群医生护士奔了过来，在一番折腾后，她看见了一对中年夫妇赶了过来。是……是爸爸和妈妈啊……即使经历了那样漫长的时光，即使主动去回想他们的模样都有些模糊，可是在见到的一瞬间，血液还是毫无预警地叫嚣着。

“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折原夫人的眼泪直掉。

“请问我女儿是好过来了吗？”折原先生则问着医生。

“家属请不要激动，很遗憾，你们的女儿心力衰竭，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请你们做好准备。她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医生冷冰冰的话语将他们燃起的希望浇灭。

折原努力抬起手，想为母亲拭去眼泪。她颤颤巍巍地，抚上了母亲的面庞，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流畅那么一点点。

“我……”，她想说话，可是这幅身躯常年沉睡，暂时无法顺利运转，“别……担心……”

“好，我不担心不担心！”

她只是微笑着，就让这对夫妇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们”，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断断续续地组织语言，只能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我……无论……如何……也想……跟你们……道别……所以……不要……难过……谢谢……爸爸……妈妈……请你们……好好……生活……你们……还……那么……年轻……还会……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