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我在聊斋当鬼的日子(209)

这百年来,有些记忆总是像涨涨落落的潮水般,在他的脑海里浮浮沉沉。当年从海上而来的海盗,在林氏国的国土上无恶不作。他身为皇族,无路可走又不愿投降,因此投海自尽,谁知却在海中遇见了一盏灯以及从那盏灯中化出来的灯灵。

千年的封印,灯灵能力虚弱,与他交换条件。灯灵助他将那海盗尽数杀尽,而他则帮助灯灵解开魂灯的封印。

将近一百年的漫长岁月,他和身为恶灵的灯灵朝夕相处,心智早就被灯灵腐蚀。在三年前,灯灵妄图要吞噬他,经过你死我活,想要吞噬他的灯灵反而被他炼化,因此他成为了新的灯灵。即使他已经不如上一个灯灵那般只能在北海活动,可魂灯依然无法长亮。

相王伸手,拇指和食指掐住了魂灯,魂灯里的颛顼氏脸上随即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看着灯中之人的模样,忽然几根钉子又从他手中射出,将灯中之人钉在了灯壁之上。

颛顼氏被钉在灯壁之上,那双青色的双眼直勾勾看向相王。

相王看着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是一个疫鬼,竟也在魂灯中迟迟不愿屈服。如果不过三年,等你在魂灯之中度过了十年、百年,你便会明白,只有顺从我,才是对的。当然,那也要你这残缺不全的元神能熬到那时候才行。”

夏安浅从山顶上回去,并没有睡觉。她在黑无常的芥子里待得有些发闷,干脆就跑了出去,沿着曹公山的路走着。

此时劲风也从山顶上下来,看到夏安浅,有些奇怪。

“安浅,你不是才从山顶下来?”

夏安浅“嗯”了一声,望向劲风:“怎么?”

劲风:“没怎么,就是觉得你打算整晚都不睡了吗?”

夏安浅摇头,“没有睡意。”

东郭予跟她说,他在即溪有个未婚妻。其实那跟她并没什么关系,可有时候人的心理就是十分莫名其妙,在东郭予说了那番话之后,她心里一直不平静。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好像这次去北海,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劲风看了夏安浅一眼,说来也奇怪,夏安浅跟鬼使大人终于确定了关系,按道理说,劲风是应该觉得高兴的。可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他高兴不起来。他初始的时候想不明白怎么会那样,如今总算是发现了为什么他会高兴不起来,因为感觉夏安浅也没有多高兴。

“安浅。”劲风忽然喊她。

夏安浅侧头,看向他。

劲风本来想问,难道你不高兴吗?可是想了想,两位来自冥府的鬼使大人都要去北海收拾那个鬼修,东郭予是丽姬的救命恩人,虽然跟夏安浅没什么关系,但总归是跟从前的故人有些关系的,大概夏安浅心里也有些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毕竟劲风不是夏安浅,不能十分感同身受,只是凭借多年的同伴情谊来推测而已。

于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劲风笑眯眯地,“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喊你。”

夏安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是到了曹公山,看到周围都没什么活物,所以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劲风被夏安浅的话一噎,觉得自己方才那欲言又止的体贴真是多余,正想要说话,可夏安浅已经不给机会他,飘飘然的走远了。

而此时黑白无常两位来自冥府的鬼使大人正凑在一堆,说着百年前林氏国以及最近那位鬼修的事情。

两人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到北海,顺便去一趟相王曾经所在的国家林氏国,商量完正事,白无常凑近黑无常,在他耳朵旁问道:“我先前跟你说,你最近红鸾星动之时,你那般泰然自若的模样,是不是早已心中有数?”

黑无常一愣,随即笑道:“我说白兄弟,你以为我还能预知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吗?”

白无常:“可你那时候看着,好似十分有自知之明。”

黑无常笑叹着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是十分有自知之明,而是你既然算出我红鸾星动,那十有八九,便是逃不掉的。其实这些情爱之事,又有什么可逃?若心中真是喜欢,那就去喜欢,何必拘泥于是劫是缘。”

白无常眉头微蹙:“可是安浅——”

黑无常却抬手打断了白无常未了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浅曾经是白水河畔的地缚灵,她如今虽然已经修成灵体,可到底与我们不同。她甚至连小天劫都还没过,又从何谈起要与我同寿?安浅也曾经问过我,都说人鬼殊途人妖殊途,难道就没有仙鬼殊途仙妖殊途么?我跟她说,有是有的,大概不论是仙妖还是鬼,比起凡人来,寿命都要长得多,因此即使殊途,也显得没那么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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