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为西门庆的话感到赞叹“哎,贤侄,今日登门拜访,想来你也能猜测何故。我父之事,当真感谢贤侄,如若并非你出手相助,我倒真是不知有何颜面活下去。”说着甚是悔恨之色。
西门庆却淡然一笑“不过举手之劳,那日在小溪旁瞧见,便觉甚是眼熟。能为李伯伯做些什么,也是在下分内事。”
“贤侄莫要客套,”说着命人抬上重礼“这是作为伯伯的一片心意,贤侄莫要推辞。”
“这怎么可以?”西门庆笑着拒绝“伯父命人带回去吧,我绝不会收。”
李员外与西门庆粗粗一聊,却也能发现其非等闲。当即更是觉得,这份礼,莫要说收回了,是否还轻了三分?
如今,西门家尚有几分落魄,万一哪日飞黄腾达了,而自己当年还曾出手相助,那可是莫大的恩情啊。
“好了,贤侄莫要再说,说了我便要恼怒了!”说着装作不满而起“今日就到这,我先回去了。”说罢,甩过衣袖,便自顾自往外走。
回去后,他还得让自家夫人多多打听西门家的事儿。
西门庆见状,连忙亲自相送,转头回来便对张驼吩咐“除了必要开支外,都存我私库内。”
张驼自然不会反对,这些钱本就是西门庆的,更何况这段时日来他发现,这少爷的改变倒当真是不可思议的很。
半个时辰后,西门庆在书房敲着书桌“如今的知县是何许人?为人如何?”
身侧的小厮安和立马机灵道“眼下的知县是个老油条了,上任也有三年,是出了名的喜欢女人。”
西门庆心中微叹,看来不用多加了解,也明白,此人十有□是站在他大伯这头的。
望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磅礴大雨,略带几分无奈“知县不行,那就知府吧。”反正对他而言,都一回事儿。再不行,还有知州,巡抚的。哼,自己有的是能力与他慢慢玩着。
“少爷说知府?知府这人倒不错,挺正直的,最喜欢那些年轻有为的少年,也是个注重孝道的。”安和固然不明白少爷为何要打听这个,却也明白,既然少爷要知道,那他便说。
如若自己所知不够,那便再去打听。总不能少爷一问,自己三不知吧?
傍晚,那磅礴的大雨依旧没停下的意思。
许英杰已经能上桌吃饭,可那小子瞅着西门庆依旧有几分本能的惧色,就算对方夹了个鸡腿给自己……
低头默默啃食,心中哀嚎一片:爷爷,他不想同桌吃饭么……这光荣他不要可不可以?
这饭,尚未吃完,外头忽然传来喊叫与嘶吼,西门庆微微锁眉,顿起不悦之色,让张驼赶去查明情况。
不过片刻,这许英杰的鸡腿还没吃完,张驼就回来了“是城外村口的武家兄弟,大哥似乎从山上滚下,弟弟便抱着大哥前来求医。可身上没银子,无人愿为其医治。些许听说许郎中的名声,便赶来……”
8幼仔武松
西门庆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那句“武家兄弟?”心顿时闪过一丝诧异。
“是,挺出名的,爹娘年幼便死了,武大郎是个矮子,固然已有十六,却只有十岁小儿这般高。可偏偏如此,还是把十一岁的弟弟一手拉扯大。”张驼细致的一一道来。
可他却不知,西门庆心中的波涛汹涌。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压在碗中。
他一直以为自己身处《金》可谁知,居然会在该死的《水浒》内?
要知道《金》中,西门庆乃是主角,故事本质而言就是商场争分或尔虞我诈之事,如若此道,不论是过去的筱煜宸还是眼下的西门庆当真可以过的如鱼得水,可谁知。
眼下偏偏让他得知,居然是《水浒》!
《水浒》啊!说句不好听的,固然这世道上有王法,可对方一个不开心,先宰了你又如何是好?
西门庆本身武学颇高,更甚有天赋,自己倒不怕。
可眼下,他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要在这该死的,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支撑起一个家!
挥手,命张驼把武家两兄弟先带入家中“你去替那武大郎医好,不必吝啬钱财,药往贵的地方用便是了。”
如今之计…….
西门庆垂着的眼帘,闪过一丝阴狠与无奈。武松固然无辜,可尚可一用。更何况……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这话让许郎中一愣,两人接触也有段时间,西门庆倒是遵守着绝不讹诈,更不赚贫苦人家的银子这点。
可如今,这到底所谓何事?
想着,起身“少东家,武家兄弟两人,日子很艰苦,您瞧……”
西门庆不悦,眉头固然未锁,却依旧让人心生冷意“我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