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匀唿吸，走到门边开门，是敏特力。

他先是神经兮兮地东张西望好些会，然后才放松精神憨笑道：「医生，我是拿水果来给你的，看你晚餐没怎么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淡笑，忍住揉敏特力头髮的冲动，一步莲华轻道：「袭灭天来不知道你来找我是吧？快回去吧，我没事。」就算敏特力不说，光从麦连塔他们总是偷偷摸摸地前来问候他几分钟就赶紧回房的行径来看，一步莲华也猜得到他们是背着袭灭天来来关问自己的，只要袭灭天来还没承认自己的加入，他们就不会随意妄动。

「唉呀，医生你别担心啦，其实我觉得老大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啦，不要当着他的面做就好了。而且，我还觉得老大心里已经认同医生你了，只是嘴巴上不肯轻易妥协。」说到这，敏特力就想起袭灭天来的固执。「他不愿过来跟你睡，也不准我、小麦或葛过来，宁愿跟我们挤同一间房然后自己睡地板，把c黄让给我们三个，老大就是这样顽固，除非他自己想开，否则别人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但是，老大就是这样才令我佩服啊，毕竟很少人这么忠于己见的……」

听着敏特力三言两语又拐到对袭灭天来的崇敬上，甚有滔滔不绝的倾向，一步莲华终于忍不住地摸了摸他的头，忍俊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水果，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顺从地点点头，敏特力又接道：「喔对了，医生，我们都已经洗好澡了，你可以放心进去泡个热水澡喔，有助消除肌肉痠痛。」说完，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兀自开心地回房。

轻喟，一步莲华踅回房间，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重新躺回c黄榻。浓重的疲惫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禁又重嘆一口气。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成为他们负累的可能，尽管他已倾己之力努力追上他们的步伐，到底仍是有着后天学习不足的差距，他却没有别的选择。

轻抚自己的右眼，一步莲华强迫自己摆脱悲观思想，站起身拿了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浴室外，蒸腾的热气将散未散，一步莲华脱掉鞋子，赤脚踏进潮湿的瓷砖地板。

内里，水烟瀰漫，一朦胧黑影闻声回头，两道视线就这么无预警地撞在一起。

袭灭天来坐在浴池里，文风不动，脸上神情看不出情绪，只知，审视意味浓厚。

愣愕须臾，一步莲华将盥洗用具摆在水龙头旁边，动手脱去衣服。

第十四章

14.

若无其事地脱掉全身衣物，一步莲华走到大型浴池旁的莲蓬头下，背对着袭灭天来审度之目光，动手清洗身体与长髮。

裊裊水烟遮蔽清晰视野，袭灭天来半瞇着眼慵懒地倚靠池缘，观赏那道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若隐若现的身形，秾纤合度的身材曲线与白皙健康的肤色衬得一步莲华背后那些旧疤更加狰狞。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些伤痕，他还记得之前释放一步莲华后的那一夜，他从自家浴室抱出昏睡在浴缸内的一步莲华，那时候他就看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远比这次的憷目惊心。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未开口探询他的过往，包括那些旧伤的由来。

他不着边际地漫想着，那方一步莲华已清洗完毕，袭灭天来本以为他会马上离开浴室，不想他竟转过身来面向自己，以眼神告知自己他也要入浴。

这个人，打从见面那刻，就不断带给他意外；然而，尽管他的每项行动表面上看来都背离自己的预测，可每每仔细思索，却又觉得并非全然踰越自己猜想的范围──他对他的期待实际上比自己料想的还宽绰。

又有何妨？袭灭天来笑了笑，大方地挪出些许空间，与一步莲华分享浴池。

「我知道你还没认可我的能力，不过，聊聊总是可以吧？」和对方一样靠着池畔，一步莲华开口道。

「不如聊聊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

「这得问你，」用水泼湿脸颊，袭灭天来道：「你对亚伯市的关怀程度令我讶异，这么积极参与亚伯市市务，我不得不怀疑你别有居心。」

「你心里明白我没有其他目的，就算有，」停顿片刻，一步莲华撇首放缓语速道：「也惟你而已。」

「你又叫我吃惊了，莫非……」行言间，袭灭天来勐地从浴池里贲起，压制住近在咫尺的一步莲华，一隻手探进水里捏住他颓软的性器。「这就是你要的？」

「不是，」下身传来紧痛，一步莲华蹙起眉结，吐气徐道：「我不希望你发生危险。」他没有推开袭灭天来，反而正色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