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能把那家伙从复仇者监狱里弄出来这件事，你也很沮丧吧。六道骸后来不仅没有出现过，连库洛姆也下落不明，家族里也有很多人表示过看法……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渠道获得他们的消息，甚至能有所联络，所以，也许我现在应该可以和现在的你说——不用担心？”

电梯停了。纲吉仿佛陷入沉思，当他走出去的时候，也抬步跟上。

走了一会儿，了平稍作停顿，侧头问她：“那么，还有别的问题吗？”

“啊，是的，还有一个，”纲吉猛然从思绪中回到现实，有些急急地开口，但又考虑到某些原因，不得不停下，为难地想了一会儿。

“唔……该怎么说好呢，我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这件事，但现在我没有别的人能问了，虽然可能不算很重要，但是，一直有点在意……”

她犹豫着，最终鼓起勇气，试探地问道：“了平大哥，知道十年后的我……呃，关于诺克多伦的事情吗？”

有那么一会儿，晴之守护者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没听说过，还是因为从她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纲吉也只是灵光一现，才会想起它的。兴许是早先对弗兰给她的护照上的假身份的违和感太强，她居然意外地把那个名字记住了。

“噢……好吧，”了平渐渐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继续往前走，纲吉连忙跟上。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我想我刚才应该没有提到吧。诺克多伦是我们的新同盟的首领——唔，或者说是从属家族也可以——”

这么说，他确实知道，纲吉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更加紧张了。

“我尽量简单地说明吧。那个家族也算是意大利黑手党中的一个老牌家族了，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一定影响力。前一任首领就叫诺克多伦，家族里的继承人到他这一代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知道是受生病还是密鲁菲欧雷崛起的影响，处境变得有点艰难，他似乎不太想再找新的继任者，反而寄希望于结盟或投靠更大的家族。他和十年后的你应该是在国外认识的，虽然时间不久，但意外地信赖着你呢。”

“所以，”纲吉大胆地推测，“他带着他的家族合并到彭格列里头来了？”

“当然，家族之间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了平说到这里，忍不住朝她苦笑了下，“双方的成员（特别是他们的一些重要干部）一定会有所反对，要完全接纳新的成员也需要很多时间和统筹安排。而那个时候，密鲁菲欧雷已经针对彭格列做了不少挑衅的举动，包括他们在内的很多家族都因此受到影响，不得不选择投靠对象。显然，诺克多伦不打算依附密鲁菲欧雷，所以，他贸然采取了一个最适合当时情形的手段……”

“哦，”年轻的首领点点头，语气变得呆板枯燥，“政治联姻。”

“唔……哦！是啊……”

他没想到她直截了当地明说出来，话语一顿，随即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态度也有些别扭，好像不太能和她的目光直接接触。

“你答应了，因为都认为局势比较严重，这件事没有公开，只是——呃，我是说，从法律的定义上，应该算是……”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是那样吧。”

“哦……”纲吉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声之后，就陷入沉默。

静静地走了一会儿，了平突然又急促地出声说：“但是，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只是名义上的形式而已，甚至连仪式之类的都没有进行，在家族内部也是秘密进行的，在那之后合并也正式完成了，没出什么差错。”

“大家，都知道的吧？”纲吉慢慢地问。

“虽然没有通知，但我想……应该都知道，”他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快速补充，“我之前说，那家伙得了绝症，病得很厉害——这也是起初那个家族的部分骨干力量不太愿意接受的原因之一，认为他可能已经不太清醒——在那之后的没几天，也就是密鲁菲欧雷发动正式攻击之前，就已经撑不下去，就、嗯……”

哦，真好，纲吉想。

十年后的我不仅结过婚，还直接丧偶了。

但是，换个角度，这似乎也能够解释她会答应下来——毕竟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恋爱结婚的念头或打算——不仅为了家族的力量考虑，对自己也没有任何不便，甚至可能减免掉以后的一些麻烦。

确·实·不·错。

那么，大多数事情都得到解释了。

……云雀那时候没有把自己杀掉实在是太大发慈悲了。她心情复杂地想道。

“抱歉，也许我不该跟现在的你说这些，”了平呼出一口气，目光不再躲闪，但仍有些歉意，“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资格知道……也许会造成一些困扰。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量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