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阮也不客气,她将石观音的老巢逛了一圈,大致也有了打算。
奇门八卦,阵法机关这些东西,可不止只有石观音会呀!
由于石观音的房间被柯阮给占了,因此石观音哪怕休息也只好去别的房间。
但当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推开门见到的不仅有沙漠中特有的,清早也比其他地方灿烂许多的阳光,还有站在阳光之下,手持青光利剑的柯阮。
石观音的眼神一变,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你起的倒是很早。”
柯阮道:“想要练好剑,总不能靠睡懒觉。”
石观音脸上的笑容不变:“可一夜春宵总是让人贪恋的,还是说无花那孩子没能让你满意?”
柯阮道:“他很好,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大沙漠中见到传言已经死去的妙僧无花。”
她看着石观音:“这么说来,他当初应当是假死,而他假死之后就立刻来找你了?”
石观音笑道:“一个孩子在外头受了挫折,不来找他的母亲还能去找谁呢?”
母亲?!
哪怕是柯阮,听到这个回答也不由眉头一挑,心中十分惊讶。
但她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至少她不该让石观音察觉到她心中那狂奔的十万个果子狸。
因此柯阮道:“无花那样的风姿,大约也只有你的孩子才能有了。”
但她很快又想起了死去的南宫灵。
“既然无花是假死,那么南宫灵呢?”
提起南宫灵,石观音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像很有几分不舍似的:“灵儿倒是真的死了,若非如此,我昨晚也该叫上他的,他可是个可爱的孩子,比无花更有趣一些呢。”
柯阮可不会觉得石观音真的为南宫灵感到可惜。
杀死南宫灵的人不正是无花吗?
当然,从这一点来看,这母子三人之间确实是没啥感情。
无花不愧是石观音的儿子。
好吧,或许南宫灵有那么几分不一样。
至少从柯阮听到的情况来说,南宫灵倒是一心维护无花,绝不肯出卖他,甚至最后会那么容易就死掉,也是他太过相信无花的缘故。
但柯阮今日并不是来与石观音讨论南宫灵的问题的。
她是来杀人的。
因此柯阮道:“你何不陪我一起走走?”
石观音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陪你。”
她步履优雅,哪怕是从房中走到柯阮的面前,也像是九天的仙子踏着云彩从天宫走到了人间。
柯阮与石观音一路走到了石观音栽种着大片罂粟花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并不算猛烈,但这大片的罂粟花却开的妖艳灿烂。
柯阮道:“这里是个很美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目光落在石观音的脸上:“在这样美的地方死去,想来对美人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是不是?”
石观音的神色一变,再也维持不住那虚假的温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柯阮道:“意思很简单。”
青光利剑的剑锋闪耀着一线夺目的光彩,柯阮的语气也如剑锋一般冷且利。
“我是来杀你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更多解释,在柯阮话音落下的同时,石观音就已经出手。
石观音的人很美,她的武功也很美,当她出手的时候,你甚至不会觉得这是夺人性命的杀招,因为那招式不仅精妙绝伦,更像是一个绝色的舞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美人含情,衣袂翩然,任何一个看到的人恐怕都会沉醉在这极尽人想象的美好之中。
石观音或许就如同罂粟花一般,美丽,妖艳,魅惑人心,但也同样危险而致命。
就算是柯阮也不得不佩服,石观音的招式确实精妙绝伦,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之间,她都已经将女性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但柯阮的剑更加可怕!
这不是剑器舞的优雅绝美,而是一种居高临下,以万物入剑的剑道!
石观音的脸色发白。
她的武功再怎么可怕,但那终究是人。
但柯阮这一剑却是天高海阔,山川万里。
两人都是顶尖的高手,交手之间气劲激荡,罂粟纤细的花茎在这样暴烈的力量之下几乎瞬间折断。
花落如雨。
百招转瞬即逝。
石观音清楚的知道柯阮的武功确实要高过她,但这还未到能够轻易杀死她的程度。
但她绝无取胜的可能。
她已经分不清与自己交手的到底是人,还是这天地。
好像迎上她上一掌的是千仞高山,下一瞬与她相交的便是滔天巨浪。
石观音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剑法,但偏偏这叫人捉摸不定,完全不遵循常理的剑法却不见一丝诡道,反而堂堂正正,坦荡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