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钗头凤(48)

我心里一动:“要不,咱们也去订做一辆这样的车子如何?等一切准备好了,咱们要上路回南的时候……”

平儿眼一亮:“奶奶说的是。不过……哪里的匠人会做那样的车子呢?”

我想了想:“那也不难。那车架子梁木框壁都和咱的车差不多,就是更厚实些,车身也稍微宽了一点,这个不难打。车子里面那些格子柜子抽屉的,我大概记得样子,画下来让他们照样也加上去就是了。”

我们将车停在路旁,平儿吩咐小厮去路边打听下附近可有没有口碑好的做架车做家什器物的木匠艺人,然后顺着巷子慢慢找了过去。我还记得那车子的样子,靠着还有点素描的底子,在描绣花样子的纸上用画眉的墨笔一点点把那车子的轮廓画了出来,然后又把车里的构造画了。平儿也坐了那车,我有漏画的地方她还给我补充一句。

“奶奶这画的……真好!”平儿赞叹:“我看着,就跟又见了那车里的情形似的。”她又有点疑惑的看着我:“我倒不知道奶奶还有这本事呢。”

这倒是的,平儿从小跟凤姐在一起,瞒谁都不好瞒她。原来的凤姐怎么也不能画出这种风格的东西来啊。

“梦里面跟神仙学的。”

她嘻嘻一笑,也没有再追问。

车子停了下来,小厮问人说:“这里可有个刘木头师傅?”

刘木头?这是什么名字?

平儿一笑说:“刚才打听着的时候,都说这个姓刘的手艺好价格公道,大号没人知道,都喊他让木头。”

听着有个人应了一声:“是谁啊?”

小厮说:“我们有个东西,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来。”

“是什么东西,看了再说吧。”

那声音听起来很沉稳,不卑不亢。我隔着帘子听着,有点恍惚……

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

我掀开帘子朝外看,小厮正接了平儿递出去的那张图给一个人看。

他穿着一身蓝布衣裳,洗的干干净净,整个人收拾的很清爽俐落。年纪也不大,大概三十……三十往上的样子。不过他身上有一种一般人没有的刚硬气,我看着他半边侧脸,一时间觉得他不象个木匠师傅,倒象个军旅中人,有股子军人的烈气。

不,他不象小叔。小叔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虽然刚才听声音的时候让我有些错觉,但是……不是他。

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想念小叔……

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要不是为了小叔叔,天天吃药,三五不时去医院做治疗的日子,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的下来。

我的离开,是自己的解脱,也是叔叔的解脱……

他现在还好吗?他幸福吗?有没有找到一个爱他,理解他,照顾他也被他照顾的人?

我在平儿发现破绽之前,把眼里充满的泪水用袖子不着痕迹的擦去。

那刘木头看图的表情非常严肃,一暖意让我觉得他不是在看车子图纸,而是在看什么行军打仗的行军图一样。

“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非常不客气的问。

我家小厮也是不让人的:“嗨,你管那么多,你只说能做不能做吧。要是你没那本事揽活儿,我们这就到别家去。”

那刘木头的目光往这边一扫,我觉得他的目光就象刀子似的,明明我是坐在车里,只透过车帘的缝朝外看,都觉得那目光直直的刺到了身上。

这个人,怎么会是个普通的木匠呢?

那个人竟然大步朝我的车子走来,小厮急忙拦他,却不知道怎么着自己反倒跌倒一旁去了,差点没摔个跟头。

我现在不是一点见识没有,跟文秀来往几个月,虽然自己不会使,却也知道一点功夫的事情。

这个人身上肯定是有功夫的。但是他为什么对这个图特别的关切呢?

“请问,这张图来历,能不能告诉我?”

他没有敬称,虽然加了个请,可是语气里一点请求的意思都没有,倒象是命令。

平儿怒叱他:“你大胆!还不快闪开去!惊了我家奶奶你可担待得起!”

我轻声说:“这位师傅,这张马车的图样是我偶然看到旁人有这么一辆,然后想要自己仿着也制出一辆来以备出行,图样是家里人自己琢磨着画的,不知道这位师傅是不是曾经见过或是制过这样的车子?”

那人咦了一声:“这图是……夫人府上的人画的?”

小厮和赶车的一起过来要把他拖开,可是这个人两只脚象是扎了根一样牢牢钉在地下,凭拖他的人使了吃奶的力气,他还是崴然不动。

我心里一动,试探着说:“难道……刘师傅你见过这车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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