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31)

阿牧知再让他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清田会被气疯,忙开口打断他的话:“天下间强盗不少,胆大妄为无恶不做的强盗也不少,偏只有你才会弄得朝廷、圣上、百官,江湖上的黑白两道无不视你为眼中钉,非除你而后快,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仙道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因为我能耐大,本事大,胆子大,犯下的都是别人犯不了的大案子,才弄出许多大乱子,更惊动你这位大捕头了。”

阿牧缓缓摇头,石破天惊地说:“不,只因为你外表聪明,内里却是个愚蠢之至,愚不可及之人。”

仙道瞠目,他仙道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骂成愚蠢。他自幼聪明,才智无双,谁不赞他才慧过人,自出道以来,无论比文比武都不曾败过,只有他戏弄人的份,从无人能占他半点便宜去。虽然这次棋差一招,居然被这个牧绅一处处制机先,可也不至于就落到愚不可及的份上啊。

阿神又悠然开口:“十一月十日,一名当日曾参予王大人家追盗并营救如夫人的捕头在临江公干,无意中发现一名女子长得极似以前曾看过的画象中的如夫人。于是追踪而去,发现那女子与一个男子是夫妇,开一间小书画铺为生。那名捕头上前试探,二人皆惊慌万分,最后被逼问之下才道出真情。那男子叫王瑞,女子正是王大人的如夫人孙芸。二人都是诗书世家,两家通好,少时一起联词对句,情深义重,两家订下亲事。后因王大人在大街上偶遇孙芸,为其美色所动,利用财势,强聘了孙芸。王瑞无力救出心上人,一人独自到订情的枫林自尽,却被一个笑起来天塌也不在乎的男子所救。那男子问明原由,即叫他等一天再自尽,随后如飞而去。当夜就将孙芸带到了他面前。那男子将他们带到远离京城的临江,为他们办下假的户籍又留下一笔银子让他们做小生意后就飘然而去,他们一直不知那人的姓名。”

清田听得讶然叫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神笑着说:“一个强盗居然管起别人夫妻离合来了,硬是做了一回昆仑奴,成就了别人团圆合满,自己却得了个好色淫乱掳人妻女,为天下人所不耻的恶名,你说蠢是不蠢?”

仙道脸色沉重,一时竟不曾答话。

阿牧知他心思,淡淡说:“六扇门的兄弟虽然被江湖人称为鹰爪子,倒多有热血汉子。才子佳人得团圆,原是人间美事,我们这些公门弟子也不至于就拿着这样的人来向高官领赏,这件事他除了秘信通知了我们,并不曾告知任何人。”

仙道心事一宽,脸上的笑容又来了,只是这次少了戏谑之意,只是深深望了阿牧一眼,不再说话。

阿神又说:“灾银被劫后,无数灾民衣食无靠,此时偏有一位无名氏大派金银,购买粮食药物以救人,一时间整个湘北无人不在传诵这位大善人。只是有心人按此线索一查,发现那些用来买粮食药品的金银上全打着官府的烙印,其印记与这次被劫的救灾银一模一样。难不成竟有人劫了灾银来救灾,这种无聊且自讨苦吃的事有谁会做?虽然大家其实都知道每次闹大灾都会有一批震灾官员大发横财,虽然大家都知道就算圣上发给灾民的是一块烧饼,等传到灾民手上也只剩一粒芝麻了。可还是没有什么人敢负如此恶名打灾银的主意,偏偏有个人说聪明无比的仙道彰,竟会一时糊涂,做下这等蠢事。”

仙道心中的讶异真是无以名状,他们怎么可能全知道?

阿牧双目一眨不眨盯在仙道脸上,将他的种种反应尽收心底。

而倒霉的清田由于过度惊讶,一双眼已瞪得足以和水牛比美了。

“一月四日夜,陵南城郊一个小村子发生火灾,有十几个老弱妇孺没能及时逃出来,被困在火场中求救无门,而火势太大,所有的壮丁男子都不敢冲进去相救妻儿父母。一个路过的白衣人停住脚步,冲进火场,连着数次进出,救出多人。当火势随着风势达到顶点时,火场中仍有隐隐哭叫声。他再次冲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怀抱着孩子的妇人,他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抱着妇人往外冲,就在眼看要冲出来时,顶上一根火柱往下落,当时他四周都是火,无处可躲让,双手抱着人,分不出手来挡格,只得俯身以背硬迎了那火柱一撞,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背上烧着一大片,但当他抱着人闯出来时,他手中的人却没有被伤到分毫。在那些火场惊魂的人与亲人相拥痛哭时他已不知所踪。这村里的人只记得这个人来去如风,俊美如仙,就算是背上烧伤时脸上依旧笑得满不在乎,仿似全不知痛楚一般。村人只以为如此人物,必是天上神仙下凡相救。事后有一个细心的捕头查看火场,发现火场中有不少珍宝碎片,与田岗家被盗之物相似。所以怀疑世上竟会有一种愚不可及的强盗,在偷盗得手后不顾远扬千里的规矩,却在这里为着无干的事而停留,拼了命去救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人,还在火场中把好不容易抢来的珍宝全散失了,真真是夺宝不成带身伤了。”阿神悠然问“你背上的烧伤痕迹怕是一辈子也去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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