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67)

那个在灿烂阳光下,用那如碧海蓝天般眸子忘着他,答应他我再不走了的藤真。

那个……

藤真,藤真,藤真,藤真!

他只想藤真回来,他只想再看一眼藤真,可又怕自己憔悴至此,让藤真见了岂不心痛至极,反倒希望藤真不要回来了,可死前若不能再见藤真一面,岂肯甘心,岂能甘心。

藤真,藤真,藤真,藤真!

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才会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心,不断呼唤着藤真。

清醒的时候他有太多责任,他必须时时刻刻考虑翔阳,总是轻忽了藤真,可如今,除了藤真,再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如此牵念挂怀,纵然失去所有意识,唯一不能忘怀的,只是藤真。

又是五天过去了,定远县疫情已解,官兵已撤,这一场疫灾后,定远县竟还有五百余人可以行动自如,不曾困于病体,能够赶来翔阳城探问他们那位青天的病情。

可是花形仍然日渐垂危,同样是瘟疫,为什么他们大多数人活了下来,花形却一直没有起色。人们无言地望向救他们性命的神医。

而些救人无数的医生,此刻都已无法回应他们了。

定远县疫情解了之后,这些大夫们都聚在府衙一起研究花形的病情,可是谁也无法展眉舒颜。

长谷川红着眼睛对他们跪下来不断磕头。

马龙川长叹着扶起他:“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药医不死病啊。”

清儿泪流满面问:“可是别人的瘟疫不都救过来了吗?”

“你们不明白,人之生病,人之治病,靠的九成是自己,一成才是药,人的身体有自然的抗病能力,再加以药物才能好。而有的人抗病能力极弱,所以身体就远不如其他人。这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一种病,有的人不用吃药过几天就好,有的人却非得卧床数日,针药齐施的原故。花形大人为了翔阳已将身体里的每一分精力都透支了,他自己身体已虚弱到极点,已至轻易为瘟疫侵入至深,如果他自己已没有力量去和瘟疫对抗,所有的医药针剂都没有用。我们纵倾尽一生所学,也仅能让大人吊着一口气多过几日……”说到后来,孙陵已不忍再说下去了。

长谷川茫然问:“难道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吗?”

“有。”王泰苦笑说“看大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大家或可为他做到。”

未了的心愿,未了的心愿?大人所有心思都给了翔阳,除了翔阳,他还能有什么心愿?长谷川还不及把心中的痛楚说出来,耳边忽听得昏迷中的花形又在低唤那数日来已不知唤过多少次的名字。

长谷川痛极泪下,未了的心愿。藤真,藤真。可是天涯茫茫,到何处去寻那行踪不定的超绝高手,纵然去找,他的大人又哪里还能等到那一天。

藤真,你快回来吧,否则就太晚了。

之二十六

藤真心中忽然一疼,月下疾驰的身影猛然停住。怅然回眸遥望远方,为什么这一刻心中竟有如斯牵挂,如斯痛楚。为什么一颗心会忽然这样得思念起他来了。

那个远方的迂书生笨蛋官此刻必然又忙得天昏地暗脚不沾地,不知身子又瘦了多少。可惜自己此刻竟不能相伴他身旁,好好看着他,至少可以让不能太过劳累,至少可以逼得他准时吃饭睡觉休息。

只是更不忍见他为民忧心心力交悴的样子。这一番天涯奔波,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案子过,可惜案子是做了不少,自己却一文钱也没能下口袋,反倒辛苦万分。

不但要寻豪商巨富,因着身旁没有人手,每每还要施尽手段逼着旁人自己乖乖把银两粮食送去翔阳,为怕翔阳出现疫情累着花形,更不惜施展手段逼迫名医去翔阳。真真做尽了吃力不讨好的事。直至今日已奔波千余里,亦不肯休息,暗夜潜行准备到下一个下手对象家中去。怎么忽然间心里就这样疼了起来,这样起了如许思念,那个人啊!

对着天边明月,轻轻叹了一声,只觉愁怀无限,就在这最是惆怅思念之际,她身形如飞,剑影如电,直射向一旁的参天大树。

树上一道剑光闪烁,黑色的人影随着剑影飞退。藤真紧追不舍,一时间已不知交击了多少剑。

那黑影扬手打出一物,藤真冷哼一声,剑势一挥。将那件东西挑在剑尖,那人趁势飞退,随即一声轻笑:“你不是已经改邪归正去给当官的做护卫去了么?怎么又重操旧业了?”

藤真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南烈,心中讶异,脸上只是冷然:“你怎么在这里?”

南烈笑嘻嘻说:“象我这种人行走江湖自有我的情报网,这些日子各地富商中总有人家中出些怪事,虽不肯报官,可我们道上的人多能听着些消息,我倒想瞧瞧是什么江湖上的奇人做出来的奇行,一路查来,原来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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