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92)

之三十七

仙道纵马狂奔。不久以前,他陪着藤真飞驰在这条路上,深切地感受到藤真的焦虑和急切。而今,同样的道路,同样的焦急,同样的心情,只是他的身旁已没有了伙伴,只有他孤单一人,任那颗心被焦虑的火煎熬。直到自己真正面对那样的牵挂,那样的担忧,才真正能了解当日藤真心中的痛与急。

只是藤真赶回翔阳时,尚有希望可以治愈病重的花形,如今他孤身赶往京城,却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救出阿牧的可能。

阿牧武功才智都在自己之上,如果连他也失手被擒,那自己又有何能力救他出来。

邸报上说是因为阿神与清田的反戈才使阿牧受制的。仙道较藤真更了解二人,实在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背叛阿牧,伤害阿牧。可是,以阿牧之能,纵然不敌,要脱身逃走,又有何难。若非有人暗算,何至于被擒。

更何况邸报上通告天下,由阿神继任总捕之位,也断然假不了,真相到底如何,实在难测。

如今的仙道已经无法平心静气去猜测所有的可能性了,那一道邸报已经让向来以才智自负的仙道彰章法全失,心绪大乱。

他知道这次入京极有可能面对深知他底细的阿神和清田。还有无数的禁军高手,京师捕役。据说安西先生亲传的几个弟子虽无名于江湖,但武功都高明至极,一直都在暗中守卫天牢,面对这样的实力,纵以仙道的能力和自负,也实在没有半点可以救出阿牧的把握来。

但他尽自心乱如麻,却依然催马如飞。

只是他虽恨不得尽早赶到京城,可坐下的马却已经不起如此奔行,速度早已慢了下来。

仙道急于赶路错过宿头,如今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时。座下的马又已累至极处,若在硬催,只能累死这匹马,他自己还得施轻功赶路。他虽急于入京,但也知道应该保存力量,以免等赶到京城时已累得动弹不得。

正在暗中烦恼,耳旁马蹄声响,一匹快马飞速由远而近,马上人熟悉的笑声远远传来:“真是巧啊,咱们怎么竟碰上了。”

仙道微微一震,暗中叹气,皱眉回身,果见藤真已飞马来到身旁,正在马上笑吟吟望着自己。

向来洒脱的仙道没来由叹了一声:“你不该跟来的。”

“呸,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哪个要跟你了。”藤真仍在恼他欺骗自己,狠狠瞪着他。

仙道苦笑:“各走一边吗?这么说你不是正好要和我一样去京城?”

藤真拍掌笑道:“怎么真这么巧,我可真的是要去京城的。”

仙道往日与藤真斗心眼向少落在下风,如今三魂七魄有一半飘荡在外头,恨不得随风飞到京城去,哪能专心与他暗斗,只能勉强道:“我上京是要探故旧,你不会正好又与我一样吧。”

“哪能样样都一样,我上京是为了讨债的。”藤真念起旧恨,仍然颇为忿忿“讨一个大混蛋打我一掌的债。我老早说过,欠我债的人都别想逃,我迟早要追回来。那家伙也说随时等我来讨债。如今居然想要赖帐了,也不想想,赖得掉吗。就算他要死,躲到阎王那儿去,我也总能把他捉回来的。”

仙道心乱如麻,往日里的才智连十分之一也找不回来,望着笑意满脸,就似真要去讨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债般,不但轻松,且带点得意的神情的藤真,再也忍不住长叹:“花形怎么办?”

藤真神情微微一黯,但笑容立刻绽开,反而更加灿烂了:“那个笨蛋官能有什么事,他生怕那欠帐的家伙赖帐不还,还催着我来呢。”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块腰牌晃了一晃“这件东西能证明我是翔阳派出来送紧急公文的公人,凭着它可以在一路驿站以最快的速度换乘最好的马。念在朋友一场,可要我带你一路入京啊?”

仙道怔怔望着这个自从相遇相识以来一直和他斗文斗武斗智斗法的好朋友,此刻一副兀定的模样,得意的笑容,完全找不出一丝阴影的神情,良久,忽然,阳光般明朗的笑自他唇边绽开。自从得知阿牧出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欢快。

他自自然然伸手,藤真也自自然然拉他,手上一用力,他已自疲马上飞跃到藤真的身后,二人并骑,带着一路笑声,在这片动人的星月下远去了。

这一去,生死未知,这一去,将面对无数的禁军,最森严的天牢,还有最深不可测的高手强敌。而他们,却直如赴宴一般,从容自在,任那笑声洒了一路。

之三十八

清脆的剑锋交击声响在阴暗的天牢内,更如同惊雷般响在人的耳中心中。

剑锋相撞的火花给阴森幽暗的天牢凭添了一份诡异和惊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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