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同人)惟君心(47)

沈君玉慌得忘记了自己的伤势,龙乘风却注意到了,连忙将她按回床上,口中只是问:“好端端的,你又怎么了?”

沈君玉又急又慌又怜又伤:“我没有怎么样,倒是你怎么了?”

龙乘风怔了一怔,伸手在脸上一摸,只觉满手湿润,这才知道,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是满脸热泪。

任他是一代雄主,任他有绝世勇猛,终无法抗拒这一瞬的软弱悲凉,只有用自心灵深处涌起的热泪来倾诉。

龙乘风怔怔地看着自己满手的泪水,茫然地反手牢牢抓住沈君玉的手。

他冲沈君玉张张嘴,想要笑一笑,却始终笑不出来。他心中一阵悲凄,终于放弃了所有的强自镇定和掩饰。七尺雄躯似不堪这种种重负而微微屈身,将头埋在沈君玉双手之间,任泪水倾泻而出,让那难以抑制的哽咽之声,从喉头齿间流溢而出,诉尽心头凄惶。

沈君玉万万想不到,这磊落汉子会在自己面前痛哭失声,唯觉满心惶然。

龙乘风一边哭,一边咬牙恨恨地骂:“你你你……”他心头实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要说,到头来,除了一个你字,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沈君玉心头一阵难受,她素来行事只求俯仰无愧,但这一回在龙乘风面前,却实实在在歉疚于心。她几乎没有思考,但却绝对沉静、绝对清楚地开口呼唤:“乘风!”

龙乘风微微一怔,自从登上帝位,已多久不曾有人直呼过自己的名字?

而今,她唤他——“乘风”!!!

不是称他君王,她唤他“乘风”!!!

沈君玉的声音清而宁,如溪水自他耳畔流过,一字一句皆清清楚楚:“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无论有任何事,我都绝不瞒你;无论做出任何决定,我一定告诉你。”

龙乘风猛然抬头,望向沈君玉,望向她如清泉般明澈、寒星般闪亮。天空般高远、明月般宁静的眼。

在这一刻,她望着她,她看定他,她唤他“乘风”!

这一刻,他不是庆国君王,她不是一国贤臣;他不是百战虎将,她不是户部能员,

这一刻,他只是龙乘风,她只是沈君玉。

他只是她的龙乘风,她只是他的沈君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宁静的卧室里只有烛光时不时爆起一朵烛花,映得整个房间乍然一亮,整个世界似乎也随之闪亮。

龙乘风静了半晌,忽然跺脚痛骂:“你总算是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就没一刻安睡过?你知不知道,我叫人把宫里最好的伤药拿出来,又怕你多心,不敢送过来,只好全堆在我的御书房?你知不知道,你这害死人的家伙,害得我批错了几十份奏折?你……”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全恢复常态,可以咬牙切齿地骂出声来。

沈君玉不怒反笑,看着他像往日一般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一副吓死人的凶神恶煞样,她心头那无限的柔情竟是挥之不去。

看着龙乘风一口气骂了良久,大有再骂三个时辰也不会停止的势头,沈君玉强忍着从眉梢眼角流溢出来的笑意,斜斜靠回床上,双手环抱,准备洗耳恭听天子圣训。

龙乘风正骂得兴起,看沈君玉双手抱胸,靠在床上,更加怒火上冲:“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冷就盖被子,抱成一团做什么?”他伸手正要去拉被子,见沈君玉的中衣领口颇为凌乱,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替她整理衣裳。

龙乘风的手才到沈君玉胸前,忽觉隔着衣裳触手升温,想也没想,一手扯开衣裳,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块贴胸而佩,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的美玉。

玉上已有了裂纹几许,玉上已有殷红的血色点点。

那一夜,殿中摔玉;那一夜,玉碎神伤。那握玉的手,流下的点点鲜血,至今还融在玉上,任千万年时光流逝,也不肯消散,不愿逝去。

龙乘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带着血色的绝世宝玉,轻轻地伸手抚去,动作清柔,似在抚摸心灵深处之重至贵的珍宝,似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幻梦,只要稍一碰触,便会消逝。

玉没有消失,人没有消失。

美玉光滑莹润的质感,还有那玉上自生的温暖都如此清晰地自他指尖传达到心间。玉是温的,沈君玉的身体在这样的寒夜里,也一样是暖的。

到底是这绝世的温玉暖了沈君玉带着冷意的身躯,还是她的鲜血挚情,暖了这一方绝世宝玉?

龙乘风伸手,一遍遍抚着这庆国历代君王立后传国、定情交心的玉佩,也不知心中是酸涩还是甜蜜,只轻轻地低唤:“君玉!”

沈君玉望着龙乘风,不再回避,不再隐藏,不再迟疑,不再悲伤,她还他以微笑,她轻轻低唤他:“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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