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揉了揉耳朵，再次感慨过于灵敏的五感实在很有些副作用，可是这后果还不得不咽下去，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五感钝化的。

看看两个孩子不同的表情，无音顺着江离的视线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这是实验，看起来很成功。不然，之前韩霜几声大喊，早该把人都吵醒了。江离，你能记下地上的线条画法吗？”

江离立刻点了点头，“可以的，弦小姐。”

“好……”无音把放在旁边的笔墨拿了过来，递给江离，笑眯眯地说，“你原样在自己的内侧衣角上画出来，按照刻痕，不是墨线。”

江离乖巧地点点头，没问原因，就地坐下，细细地用手指描摹着刻痕，记了一次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提笔画了起来。

韩霜疑惑地看着江离的动作，过了会儿摇了摇头，拉着无音的手说，“弦姐姐，我去把干粮拿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还有十个时辰就到乌号了。”

无音深深地看了韩霜一眼，稍稍垂下眼帘，长叹一口气。

“韩霜，一人一剑，至多能护得几人呢？若非自己身侧之人，便鞭长莫及……你想护一人，还是想护更多的人？回去慢慢想清楚，再来答我。这个回答，将会决定你的人生，所以，别轻率回答。”

无音制止了韩霜立刻便想回答的动作，随即看向江离，“江离，你也一样。你，想用你手中的笔，绘出什么？”

江离的手臂一僵，幸好他及时提起了笔，才没有落下错误的墨点。

小小的男孩坐在地上，茶色短发随风飘动，他右手的毛笔就那样停在空中，过了小半刻工夫才重新落下。

绘画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握笔的姿势虽称不上漂亮，却已初具雏形。

笔尖一颤，便在衣上留下清晰的细线。

他的动作没有迟疑，一笔一笔，慢慢地完成着图纹。

无音定定地看了江离一会儿，这才发现韩霜已经跑进了船舱——大概是去拿干粮了。

她轻轻抚摸着江离的头，摩挲着他的短发。

［江离，剑杀一人，笔诛千人，剑杀百人，笔伐天下。然而，以剑护得之人，也同样远不及以笔护得之人。］

［你的选择，将会比韩霜的选择更加困难。］

［以你们现在的年龄而论，做出这样的选择，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你们必须尽早想明白——在我离开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热情的回答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纠结在那里面，没想到大家如此热情地帮忙思考呢，谢谢。

这章里，虽然江离基本没有台词，不过，我觉得江离这个小毛孩的性格倒是可以看出来了，反而是韩霜可塑性相当大——各种可能性在我脑子里冒头，直接导致我依然决定不下来，所以，我先写着再说，看看剧情走向吧……

这章里，无音为什么让江离在衣服上画图纹呢？有没有聪明的亲可以猜出来？（为了避免被说刷分，猜这个的话给个0分回复就好）

我希望看到更多的留言啊……大家可以尽情地发挥想象力和推理能力，这文的大纲没有完全弄好，也就是说，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很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大纲的。如果有什么话想说，请尽情留言！

第六章

车上插着彩旗，一路上敲敲打打热热闹闹的，一行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嬉闹之声不断。

“翠缕，我的头冠呢？马上上台的衣服我怎么找不到了？”

“嘻嘻，荷英，上次你还不是故意把我的耳环藏了起来！你找找看呀，就在这车里哟！”

“翠缕！”

“喂——马上到了碧霄城中，我们就要搭台了，你们又在闹什么！”

“周大哥，您就好好驾车吧！”

“翠缕，荷英，你们两个——”一手拨开马车车厢前门帘的中年男子气得冒烟，瞪眼看着里面打闹成一团的两个年轻女子。

车厢内还有4个女子，年长的看来有近三十，其他三个都是少女，稍微沉稳一些的看来是十六七岁，另外两个跟着翠缕、荷英起哄的，却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女忽然动了。她抬起头笑了笑，示意翠缕和荷英安静一会儿，车内也就停止了嬉闹。

“周大哥，没关系，大家都只是闹着玩而已，误不了过会儿登台表演——荷英为了这次的演出，可是兴奋了一路，从贞州一直激动到现在啦。”

中年男子，也就是被几人称作周大哥的周进，听到这些话才把心放下，看着几人，摇了摇头，嘟哝了两声收回了手。

车帘一落，翠缕和荷英两人便同时看向方才说话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