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性德同人)麦田的颜色(19)

“你初生时,难道不曾迷惘过一阵吗?”封遂轻笑,似化雨春风,性德的目中却更寒了一分。

“我是听着你的心跳醒过来的,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你,从此便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东西。”封遂伏在性德耳边低语:“我时时看着你,而你却总有不同,一时亮一点,一时暗一些,有时皱眉,复又开颜,总有变化,今日与昨日不同,明日又会与今日相异……”

总有变化,今日与昨日不同,明日又会与今日相异……性德眸光微动,忽然想起容若。

在这少年之前,世事自然也是变着的,只是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忧,天崩了地裂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他面前,等他转开眸去,一切都归于尘土,他眼看得见,但心看不见,红尘万丈,岁月悠悠,在他眼中都是零。

直到容若站到他面前,时间才因为这个少年而有了意义,才知道昨日之日不可留,才知道今日之日多烦忧,才知道什么叫后悔,什么叫期待,才知道——什么是变化。

“我有时也去看旁的人,他们心里太繁复,我看半天也看不出头绪,只有你干净,我才看得懂。可是就是太干净了,到后来我已经学得会看些复杂的心思了,你的心已经干净的只剩下寂寞了。我陪你听柳浪闻莺,在你的手边开出一朵花,我陪你看长河落日,在你眼前吹过一丝风。你有时也看得到我,可是你仍然寂寞,那时候我就想,若是哪天我可以抱着你,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寂寞……”封遂低低细语,字字清亮,像那五月阳春的雨落在枝头,融了新生柳牙儿的绿,一滴滴落下来,落进心头。

性德听得心里疑窦从生,脑子里极速的运算,仗着封遂在背后看不到,眸中金光连闪,可蓦得,忽觉心里一僵,一种奇异而又陌生的感觉束缚全身,还不等封遂回过神,性德已经扑出去,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你在痛?”封遂大惊失色,好像遇上了世上最奇异的事:“怎么会这样!”

但性德已经此时已经顾不上他,这是完全陌生的体验,浑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觉全部神志都不受控制了,只专心的,全心全意的面对这痛楚。背上,所有的伤口,位置,深浅……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晰,除此之外四肢百骸都离他远去了。

“好痛!”性德终于呻吟出声,他本来就不是耐痛的人,他以前不叫,不过是因为真的不痛。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封遂急得跳脚,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能碰到伤口,更不敢去抱他。

对于普通的人工智能体来说,疼痛会降低他们的战斗力,行动变得迟缓,对伤害更敏感,而思维也变得错乱,可是对于性德,这一切的副作用产生之后,更多的情绪浮出来:脆弱、无助、暴躁……

封遂看他痛楚,只觉得自己也疼得要裂开似的,看一看性德,又看一看抛在床边的长剑,终于把心一横,挥剑割开性德的脖颈。性德尚在惊涛骇浪里沉浮,只觉得“叭”的一声,像是脑子里某根弦一下子断开,眼中朦胧的事物刹时变得漆黑一片,整个人直坠入无意识的黑暗中去。

等到性德再张开眼时,眼前的事物已经通通换过。原先繁华绚丽的王侯府第变成了极简的竹楼,少少几件白桦木家俱,不漆不雕,没有半点纹饰。

背上仍有隐隐的痛,但已不复原先的气势,以性德的体质任何伤口都会愈合得极为迅速,连伤都好了,自然也不会再痛了。

“你醒了?”封遂站在门边,穿淡青竹布长衫,发上有金色会跳跃的阳光。

“我晕了很久?”

“很久啊,好几个时辰了。”封遂一手托着下巴:“虽然知道你没死,可又醒不过来,吓坏我。”

受了这样重的伤,又惨被人割喉,只不过昏睡了几个时辰居然还会被人报怨,当真是没天理。

“为何要杀我?”性德冷然道。

“我杀你做什么,你死了,我要怎么办?”封遂瞪他一眼,容色里仍是无尽疏朗的笑。

“我还以为,你要将我断颈而死。”性德不理他的笑意,只将目光直直送进他眼底,果然,见他眸光一闪,却是惊道:“你竟不知道?”

“我应知道什么?”

“我,我不废了你的武功,怎么带你出来,你虽然有伤可也不知道战力降到哪里,万一苏大哥打不过你怎么办?”封遂一脸的理直气壮,竟将废人武功的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只怕任哪个行走江湖的人听到,都要在第一时间绝倒,醒过来也是第一时间捅他一个透明洞眼,好让他不要再为祸人间。

“好啦,走啦!”封遂看性德不作声,复又开心起来,拉了他的手直往外走:“我也留不了你几天,等你功力回来了,还是要走的,倒不如先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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