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实在是太好了。至少她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她以为的那个润玉。那个润玉会没有污点的存在在她的记忆中。

而不是这个苟延残喘只有死死捏着她给他的玉树才能寻得一丝安慰的人。她送他的容水珠，终于在他回到璇玑宫以后，想要拿出来看看的时候，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化成他掌间的水，顺着指缝一点一点滴到地上，然后再也找不到了。

她真的走了，她当初就说了，容水珠只能是借给他的，走的时候要带走的。她连一颗珠子都要带走，为什么不能带走他呢？

被天帝拦下行刑得以逃过一劫的润玉将亡母的画像挂起。当时他娘殒落的那么快，快到他都反应不及拿出金丹。

转身又看到那一池碧绿的荷叶，润玉走进一挥袖，就见荷叶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看着又一次布满了露珠的荷叶，每次轻轻晃动都能看到水珠子你追我赶，汇聚又分散。

真好。白衣男人一双眼睛又黑又沉。若是将这一切都毁了，若是成为了万人之上，若是杀掉了所有她曾经在意过的。

那她也会永远存在在他的记忆中的。

只有她一个。

☆、79

“清泫这打坐都好几天了，阿香又没空，赵吏也不来，也只有你陪我说说话了。”三七撑着手看着被她种在花盆里的死人头，又看向另一盆只长叶子不开花的草。“清泫也说这是一朵花，可是怎么就不见它开花呢？”

“清泫说了，这叫彼岸花，叫，叫....”死人头想了一阵，“曼珠沙华！”

三七理都不理他，“这花儿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啊？清泫这打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包着只长叶子的盆儿走出去，三七抬头看着依旧盘腿坐于房顶的清泫，和她身边守卫着的剑灵。那日她见到清泫坐在房顶还想吓吓她来着，可是还不等靠近她就被剑灵一个挥袖给拂的远远的。那个冷冰冰的人怎么说的来着。

“主人打坐入定，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紫徽一双眼睛根本都没看她，可是那周身的杀气就跟不要钱一样宣泄而出，可没把三七给吓坏了。

后来赵吏和阿香也一同得了这警告。阿香发酒疯都会绕开清泫打坐的屋顶。

好几日了，这都好几日了。三七叹息一声，当初她还觉得清泫来了这huáng泉庄能陪她说话呢。哪知道这一打坐就闭口不言这么多天，也幸亏还有一个死人头陪她说话。

“三七，这清泫打坐了得快有十日了吧？”死人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孟婆恹恹的样子，“那照着人间的时间算，这都要十年了啊！”

“十年怎么了，”三七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在这huáng泉长大的呢，照你这么说，我照人间的时间算我得多大啦？”

“我这不是说说吗，这神仙真的是岁月悠长，眨眼间人间百年，挥袖间沧海桑田。可是你看清泫看着比你还小的样子，你说她多大了？”

“多大了？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一道声音自窗外传来，三七刚抬头的一个功夫就见眼前影子一闪。一道身影正坐在窗前一条腿还踩在窗棂上，“我在天界呆了十年，若是按照人间的时间....三四千年？”

清泫自己也不确定，她似乎和一般的仙长得不一样，听她爹爹说过，她一直都长得很快，本来还是在他怀里抱着的样子，一段时间就会走路会爬了，又突然之间就会蹦会跳撒着欢儿的在天界闯祸了。一眨眼又长成八九岁小丫头，在他眼皮底下看着又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女了。

“清泫你终于！”三七蹦过来扯她袖子，看着她满是欢喜，可是坐看右看一阵，“清泫，你是不是变得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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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苏妲己所说，她还是以欲界的欲念为她所用才能将阿英送走。”玉鼎真人捻动自己的小胡子，“可是她又不是欲界执掌者，也不是徒儿你，更不会是玉皇大帝。如何让欲念为她所用呢？”

“您忘了她还有弑念。”杨戬一针见血，“驱动别的欲念不可能，驱动弑念不难吧？”手上的扇子轻轻打开又合上，“如果阵法和欲念就能开启大门，那杨戬还是有信心做到的。”他马上就能带阿英回家了。

“不可能。”玉鼎真人摇摇头，“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看着盯紧他的大徒弟，叹一口气，“徒儿啊，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是阿英回来了。你看她会怎么想？就算是你要去寻她，也得等师傅找到一个万全的法子。若是你遭遇了不测，那为师可要如何？”

“师父莫急，”杨戬又温声安慰他，“总有办法的，师父一定能寻得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