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小主人这么聪明，居然不上当啊。”紫徽也终于舍得化出形体，不再是在她识海中念叨，“您为何非要求得情爱之意呢？您已经懂得了世间大爱，为何还要拘泥于两情之间？”

“以前懂不懂没关系，现在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清泫杵着下巴，“东华嘴上说着不在意凤九，可是他心里并不高兴。我感觉得到，他一边冷眼旁观一边又心怀希望。我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东华不高兴我比谁都清楚。”许是他们同出本源的缘故，她太了解他了。不是说知晓他的习惯，而是能比旁人更加清晰的看进他的心底。

“那您打算如何？”紫徽看着愁到头秃的小主人，“您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不如何，没法子。”清泫又叹了一口气，“我可不敢添乱，万一东华恼羞成怒受苦的还不是凤九。”

“您要卜一卦吗？”

清泫迟疑了一下，“还是不要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是很在意，可是如果因此为凤九和东华平添波折可是缺了大德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走？”紫徽剑看着他的小主人，“您法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待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清泫沉下脸，如今白浅姑姑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去挖了素锦的眼睛。至于素锦之后的反应，那不是太子殿下该操心的事情吗？

“啊啊啊啊啊！谁！你究竟是谁！”双眼的地方被剜出两个血dòng，声嘶力竭的哭喊都不能触动清泫一分。

“你挖了我的眼睛，太子不会放过你！天界不会放过你！”素锦哆哆嗦嗦的抓紧侍女的手，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怕的。自从她眼睛一阵刺痛，她这般大的动响，越发衬的寂静无声。

“你的眼睛？太子不会放过我？”清泫瞥一眼身侧一言不发的黑衣男子，“太子放不放过我跟你无关，总归你看不到了。”即便你身边这个侍女看见了又怎样？她敢说出来在我动手的时候记得你的好太子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吗？

“今日我就先拿走眼睛，你且好好修养，毕竟下次，说不定就要拿走你的命了。”清泫小心的用一个玉盒把眼睛装起来，还是赶紧拿给折颜看才好。

“你跟我做甚？”清泫停下脚步，瞪着跟在身后自始至终一眼不发的黑衣男子，“夜华太子，再往前就是十里桃林了。我说不准你踏入，听懂了吗！”

“夜华要去拜会折颜上神，谢他三百年前救命之恩。”

“不必了，”折颜的身形显现出来，“太子请回吧。我这十里桃林不是什么高楼瑯環，却也不是什么下里之地。既然清泫已经开口了，太子还是请回吧。”

夜华依旧是一脸看不出所思所想的表情，不过清泫看着折颜帮着她说话还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折颜，你看，我拿回了姑姑的眼睛。”清泫小心的把玉盒捧到他跟前，“你看这眼睛还能再还给姑姑吗？”

折颜仔细看了看，“能，不过要温养百年。“

“那无妨，”清泫松一口气，“不过百年光yīn，弹指一挥间而已。”

☆、127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清泫看着折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啊？

“阿英什么时候也这般不在意岁月了？”折颜声音轻轻的，“阿英以前...”他又笑了一下，“这样很好。”

红衣姑娘看着折颜一脸温柔，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她经历的那些。可是就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心境不断的发生变化，她都要想不起她最初的样子了。

“好了，你不要多想。”折颜收好了玉盒，“小五的眼睛你不必担心，有我在，定是能治好她的。”说着话又抬手抚着她的脸，“只是你，我是无能为力的。”

清泫想要开口，折颜打断了她。

“走吧，我看着你走。”男人脸上还是那一副温和的笑容，“上一次...这次我看着，我看着呢。”

“折颜，”清泫握住他抚在脸上的手，“我、我就不和姑姑四叔他们道别了，小九在太宸宫有帝君在，你告诉姑姑不要让她太担心。我来之前也给帝君留信了，想来帝君不会生气的。”清泫又攥紧了他的袖子，“你也别生气好吗？”

上次她无意识的离开的时候，折颜就在她身侧，这次他又要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她刚离家的时候，白真捡了她回去，在战场上一直是折颜陪在她身侧以防万一。墨渊上神殒身又是折颜把她带来十里桃林。折颜就像她父亲的一面，只对着她温柔迁就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