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低着头没有去看清泫的脸色，只是握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阿英，你可会怪我？”怪我利用锦觅，怪我杀死旭凤。

“不过成王败寇，你既然是想要得到天帝之位，又怎么可能不流血。事成了，你是如今这幅模样，若不成，只怕我今日都见不到你。”清泫倒是对这一点看的很开，“斗争之中牺牲在所难免，况且不是说锦觅旭凤如今在魔界好好的？还给你生了个侄子？”

“你说棠樾吗？”润玉笑了笑，“那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他顿了顿，“锦觅之前一直懵懂是因为自小服下陨丹，不懂情爱。旭凤神灭她吐出了陨丹，知晓了情爱，也知道了是被我利用，就带着你留下的金丹去救他，所幸旭凤浴火重生。可是水神风神那一笔糊涂账也让锦觅旭凤心生间隙，后来我...我为了一统六界发动天魔大战，锦觅以身殉道。辛亏得道姆元君相救，也算皆大欢喜。”

清泫看着依旧是低着头不抬头看她的润玉，他知不知道他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都在轻轻的抖？他就这么害怕吗？

“你这么利用锦觅，旭凤没有找你打一架吗？”清泫故作轻松的开口，“旭凤那个小心眼的，怎么可能这事就轻轻揭过了？”

“他都抱的美人归了，可没于我计较。”润玉这才抬头看她，“怎么，阿英是想我被旭凤揍不成？他做了那么些年的战神，我可打不过他。”

“也可能是你没有告诉我呢？是不是还瞒着我不想我知道？真的不要和我说吗？”清泫凑近了润玉，看着他的眼睛，“不和我说吗？”

你和锦觅有婚约的事，你为锦觅耗了半数仙寿的事，你在你们大婚之上bī宫，到底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你真的是想要和锦觅成婚的？你发动天魔大战，倒底是为了一统六界，还是为了从魔界抢回锦觅？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锦觅？

“阿英在说什么呢？你就这般想要看我出丑吗？”润玉点着她的额头把人推回去，见她微微低头用手轻轻的揉，又急忙抬手去帮她揉。可是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清泫举着把脸埋进去。

“不行，头上被你戳出指头印儿了，不给看，不好看。”清泫就着这个动作捏住他的衣袖，整张脸被遮挡严严实实，“不给看。”

润玉心下觉得好笑，即便阿英看着长大了，可是心境不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吗？不给他看就不看，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把脸藏在衣袖下的清泫心情可就不像润玉这般好了。她已经问过他三次了。三次，整整三次，他都拒而不谈。

他就、这么喜欢锦觅吗？藏于心底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窥探。闭口不言不想给嫁作人妇的锦觅有一丝一毫不好的言论吧？

清泫想，她之前对着红狐狸说什么来着？关着废天后，也是为了锦觅吧？若是锦觅见到了荼姚，杀母杀父之仇定然是不能容忍的。可是这样一来旭凤就难做了。清泫牵起嘴角，润玉想的可真周到。

是了，他本来就是心思缜密之人，待她尚且如此，更遑论是他钟情并放在心尖上的锦觅呢？都为她舍了半数仙寿，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清泫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她隐隐约约能猜得出为何此刻她心里不舒坦。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不是润玉的错，更不是锦觅的错，不过是她自己的心思，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她自己的心思，和旁人没有关系的。

清泫拉下润玉的袖子，还招的他来看她的额头，“阿英给我看看，是我手劲儿太大了居然戳的我的阿英额上有红痕。哎呀，殿下赎罪，小生诚惶诚恐。”

润玉凑过去在她额上chuī了chuī，“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清泫微微后仰，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我想去看看锦觅，润玉你，要一起去吗？”

清泫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又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她都想说天帝事务繁忙你还是...

“我自然是要去的。”润玉笑的温柔，怎么能再让阿英独自一人去往魔界呢？万一她又走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再发生！

可是这话听在清泫耳中就变成了他想要去见锦觅。清泫只觉得胸腔中那股子酸涩苦闷更浓郁，几乎要藏不住脸上的表情。只能身先一步，留下润玉跟在后面。

清泫驾着云凌翔于天地间，看着云层下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做了决定。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时不时的想起润玉，如今她有些懂了。她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何听到月下仙人的话会心中酸涩，现在她也懂了。她是三界众生膜拜的神女殿下，受尽了供奉与信仰，自然也是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