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爹在，你也就嘴巴说说。”清泫翻一个白眼，“我袭承欲界之后你连天河都呆不了。”

以前只要她不出南天门，天界随便她流淌，可是等她继位，她就只能在九重天呆着了。

“弱水已经在天界呆了不知今夕何夕了，下界的风光弱水也已经看过了。”弱水还是温柔的笑，“以后主上多陪我说说话，弱水不会感到寂寞的。”

在天河的这些岁月所有的空虚加起来，也比不上她自流làng以后想起她的空dòng。主上真是狡猾的很，给她温暖和陪伴又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留她一个暗自神伤等待归期。

☆、164

她和三首蛟不同，他占据了欲中不好的yīn郁的那面，她占据的是欲中相对温和的那面，向往、希冀、爱护。可是这种情绪一旦过度，也是容易酿成错事。

曾经她就因为太过爱护凡间的生灵不知溺死了多少生命。若非司法天神将她送回天界，只怕人间如今还是一片汪洋。

“苏妲己曾经在姑姑留在凡间的时候留下了什么东西？”清泫眼角瞄到跪在她脚边的白团子，“我记得你人形是极为漂亮的。”她又不是没见过，缘何此时以原形伏罪？

“尊上息怒，九尾当年在弱水中藏了一丝弑念，以此来减少欲念对纣王的影响，不想yīn差阳错之间还能以此为契机……”她到底不敢说出谋害这个字眼，“跪求尊上责罚。”

“我之前已经找过女娲了，在出逃的欲念全部被抓回来之前，你都要背负欲界高台以此忏悔赎罪。此责罚你可有非议？”清泫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高台下仰望她的仙家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法子，自行前往北极临渊之地，受天雷刑火九九八十一日。之后关押东极山，神魂日日忍受炙烤之苦，永不见天日。”

“奴家愿意为背负欲界高台为尊上守卫安定。”九尾化作人形，端端正正的跪好，额头紧贴着石台，“即便是日日忍受欲念撕扯，被锁链绑缚失去自由也无悔。”

九尾又叩了头，“恳请尊上将弑念召回九重天，九尾万死不悔！”

她可以放弃自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只要清泫尊上如今愿意将弑念再次召回再次驱使，她的“纣王”便不会消散于三界内。

哪怕他忘了她，日后再见也只是留她一个暗尝锥心之痛也是愿意的。

“召回？”清泫伸出指尖，只见从九尾身上慢慢的升腾起一股子金色缓慢的靠近她，却又被她瞥一眼之后僵在一处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还有用。迟迟不归欲界罪责难逃。”更不要提还满脑子谈情说爱。她什么时候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仁慈的尊上了？

九尾又俯身叩头，再起身一声狐鸣响彻九霄，就见身形消失不见。清泫脚下的高台轻微晃动了一阵，就又是平平稳稳的了。

可是站在八重天的仙家们看着清楚，一只硕大的白狐狸以自己的脊背驮起高台，尾巴自四面攀上高台的四面，雪白的狐爪渗出殷殷血丝，被不知何时悄悄漫过她的四肢的水流冲的一gān二净。

背负高台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可是只要苏妲己心里还有“纣王”一日，她就会被束缚在欲界千年。可偏偏她的脚下是弱水承载的爱护、怜惜、向往和希冀。她无法挣脱弱水，不只有高台在她脊背上压着，更有这些她戒不掉割舍不断的情绪在影响她。也许她背负高台永远没有自由的那一日。

清泫看着远方翻涌的欲念无悲无喜，她给了她选择，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既然她选择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在她这里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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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何时出发？”杨戬看着众位仙家都随着仙娥引领着去瑶池入席吃酒，他的阿英站在高台上一动没动。

“若爹不反对，女儿这就要去找他了。”清泫挥手化去一身繁琐的礼服，又是那身黑袍银线的打扮，只是周身气势更盛了些。

“阿英从鸿钧道祖那里得了一样东西，女儿知道倘若我带来润玉，爹是一定会责罚他的。”润玉不在三界倒也罢了，若是她带来了他。欲念出逃和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爹身为司法天神一定会惩戒他。

“倘若他能受得住北渊之地的雷火，爹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欲念出逃的罪还是要算的。

“爹打算降下怎样的责罚？”清泫一手摸上另一只手腕上的珠串，“润玉分了一魂一魄，又舍了半数仙寿，虽说我给他吃了金丹。可是他多年亏空到底是不好补回来，我....女儿与此也逃不了gān系，能替他分担刑罚吗？”

“阿英，你本来就是要受刑的。”杨戬面色平静，“便是为父也不会为你推脱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