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下一秒——

清泫睡着了。

手里拿着药材的男人停了一瞬，嘴角溢出一抹笑，又接着处理药材。

☆、39

清泫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下沉。

她用尽了力气也无法睁开眼，努力了许久都没办法转动一下自己的眼珠。这不太对，没道理她连元神都不能出窍吧？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被禁锢在身躯里，偏偏连蜷缩一下手指都不能。

黑暗当中的一片虚无飘渺，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意识涣散之前她明明在折颜的营帐里，她甚至还能闭上眼睛本能的感应到折颜来回走动光影投下来的yīn影和明媚jiāo替。

折颜，白真，白浅，谁都好，快点过来叫醒她！

清泫坠入了更深的黑暗。

有柔软的温柔的什么划过她的脖颈，但是冰凉凉的，让人处在一种危险的感知里。甚至这种东西绵延包围她的身躯，还拉着她妄图更紧的攀附她。

有什么东西漫过她的口鼻，窒息感瞬间窜到了她的头顶。

“………如此…………不服…………天命………”

什么？不服谁？天命？

“……报仇………圣人！………斩杀……女娲………咒……咒！”

向谁报仇？我爹吗？我爹杀了谁？

在她意识又一次涣散之前，好像有人伸手拂过她的脸，有人叹了一口气。

阿英。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可是如今她却不在那人身边，甚至现在她张不开口睁不开眼。

爹，我在。

在心里回应的清泫不知道，有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尾流下来，在隐没进发间之前，有人伸手擦掉了它。

折颜看着睡着睡着似乎陷入梦魇的小女娃，她明明是规规矩矩的躺着，但是面上却是一副隐忍的挣扎，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就见小姑娘无声无息的自己掉了眼泪。轻轻的拍拍她，给她擦去眼泪。他正想要不要探查一下她的元神，就见小姑娘自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折颜本来是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醒了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真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面对这么一个不知小了他几十万岁的小娃娃，他分外从容的给她掖了下被角。“还要在睡会吗？我守在这，不会有事的。”

“麻烦您了。”清泫眼里还又点点水光，折颜善解人意的不闻不问，她又闭上眼。但是这次没能等来像刚才那样的黑暗，只闻着折颜身上的淡淡的草药的苦涩的味道，还有点香香的。

她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她爹身上才香香的呢。没想到折颜身上也很香，虽说和她爹身上味道不一样，但是闻得久了也挺好闻。

折颜看着她闭着眼睛眼珠还在乱转，就知道她压根儿没睡着。伸手化出一张毯子铺在地上，就这么靠在chuáng边闭目养神。反正他一个老上神，睡不睡觉也就那样了。天地同寿也是无聊的很，还是帮着真真照看照看他们家的小崽子吧。

上神您忘了被您扔出去的伤病伤患了吗？

清泫努力回想她出现在若水河之前的事情。她明明是去九重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了，在象征欲界女神的高台上，有一个乌漆麻黑的东西偷袭她。

不对。且不说在她没有继任欲界九重天以前，玉帝封锁了九重天，就算是他开启了，又有谁能在欲界高台上偷袭呢？那明明是一个四周空旷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高台，她只要踏上去就是一览无余。她不是什么弱jī，她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现就被偷袭得手了呢？明明她都能登上高台说明天道也是承认她的！

那能登上高台的还能有谁？玉帝？清泫自己，还有就是……司法天神。又或者，是欲界自己承认的人。

欲界承认了她，还会承认谁？

杨清泫觉得动脑子这种事果然是适合她爹而不是她。至于偷袭的人是她爹，别逗了，玉帝都比她爹靠谱。但是玉帝也不会偷袭她，有什么事他只要一纸诏书就可以了。

除非是她爹不允许的。

那般见不得人，最重要的是，在被人一掌打下欲界之前，她居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不是说她打不过那只只会藏匿的老鼠，而是她行动不了身体，就像刚才....

就像刚才！

折颜本来是习惯性帮小姑娘扯一下被子，就看到小姑娘两眼放光的怵的一下坐起来了。

“....我吓到你了？”折颜手还没完全收回去呢！

“没有，只是我突然想起一点事情。”

清泫认认真真的跪坐在chuáng铺上，看着坐在毯子上微微比她矮一点的折颜，“前辈，您刚才用了什么药让我睡的那么好啊？”

“安神草。”折颜扇子一点chuáng位排放的一个小香炉，“我配了点香，你今日一定也累了。有这熏香能睡的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