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问。

“你是冬日战士。”皮尔斯轻声细语地说。

他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谨慎地保持着距离，警惕的不去刺激这个九头蛇遗留下来的人性兵器：“你还记得什么？”

冬兵缓慢地转头，呆呆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

许久，他想着想着，突然目露痛苦的神色，赤裸的上身处，胸口和腹部都紧绷起来，然后，抬起双臂，用力抱住了脑袋，那只属于人类的结实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从牙缝中回答：“什么都不记得了。”

朗姆洛有些好奇地眯起眼睛。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其说是兵器，倒不如说是一只掉入猎人陷阱中，挣扎不开的美丽野兽，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皮尔斯微笑着说。

他试探着靠近了一步，发现对方没有攻击意图后，就再次向前走了几步，慢慢伸出手，放在冬兵的头上：“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记得的，你只要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使命就可以了。”

“使命？”冬兵重复着这个单词，表情带着种天然地困惑和茫然。

“对，为九头蛇扫除一切阻碍，创建新世界。”皮尔斯微笑着说：“Hail Hydra！”

同一时间，托尼成功出院。

因为，史蒂夫不放心他，干脆把神盾局最近一些不必要的小任务统统都给推掉了，带着那些‘托尼说要丢掉，但他觉得丢掉很浪费’的东西，回到了复仇者大厦。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托尼一进大厦，就随口对着自己的AI管家贾维斯问了这么一句。

“Sir，您更喜欢听<钢铁侠疑似重病入院，今日已到最后弥留阶段>；还是喜欢听<斯塔克疑似绝症，全身瘫痪，卧床不起>；或者喜欢听<小斯塔克先生孝感动天，对父亲不离不弃，斥巨资订做成人尿不湿>等等。”

贾维斯那平缓又彬彬有礼地英伦腔，虽然没什么感情。

但托尼莫名其妙地就是听出了几分调侃之意，不由得恼火地说：“哈，贾维斯，你也要开始站在他那边了吗？那个狡猾的小恶魔，连你也收买了？”

“这您就冤枉我了。”

贾维斯不慌不忙地继续说：“您知道的，在我出生的那一刻，Sir，我就从里到外都被你写上了托尼斯塔克的名字。”

史蒂夫在一旁听的叹为观止。

他不禁笑着插了一句嘴问：“天啊，斯塔克家的，哪怕是一个AI，嘴巴都这么甜吗？”

“谢谢夸奖，罗杰斯先生。”

贾维斯快速地愉悦回答：“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托尼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嘟嘟囔囔地嘀咕说：“这绝对不是我教的。”

他一脸无奈又隐隐带着些宠溺地抱怨说：“维尼那个混蛋，把周围人全都带坏了。”

‘被带坏’的克雷登斯正小心翼翼地蹲在，已经被施了麻鸡驱逐咒的美国魔法部大门外，一条巷子的角落里。

他抱着一个双肩带的书包，表情犹豫又彷徨的正在等待帕西瓦尔格雷夫斯部长下班。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在于前不久维尼给出的一个建议：‘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经常去维护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和自己的监护人好好相处，那就尽自己所能的去做一些主动的事情吧！比如，偶尔来一次陪伴他上下班？’

维尼在说这些，并举例子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个七十岁老人的蹒跚身影。

所以，他建议克雷登斯去接送‘老爷爷’，一来缓解老人家的孤独；二来也能加长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同时，加深了解和沟通。

克雷登斯信以为真。

所以，他真的守在了魔法部的外头，打算接自己心中的格雷夫斯先生下班。

可等待的时间越久，他心中越是没底。

但凡能进入魔法部工作的巫师，就算不是精英，也勉强可以说是巫师界的佼佼者……

他们一个个拿着魔杖，昂首挺胸，精神百倍地在入口处进进出出，来回穿梭，时不时就是一个酷炫的幻影移行，偶尔挥动魔杖，又是一个清理一新。

那让人目眩神迷的精妙魔法，多么的神奇又便利，让人心生向往之情。

然而，这对于身份是默默然的克雷登斯来说，却有点儿难受了。

他明明不是哑炮，魔力很强大，却因为身体中的默默然，不敢轻易去动用，只能像个麻鸡一样生活。

‘格雷夫斯先生也许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他忍不住自怨自艾地想：‘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累赘，除了连累他，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

正当他自惭形秽，心里打着退堂鼓，准备静悄悄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熟悉地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