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心知肚明地想着。

不过，考虑到奥斯本家那紧张……不，应该说是已经有点儿恐惧的父子关系，他还是聪明的没在哈利面前提及这件事。

“我看起来糟透了。”

哈利对着一面镜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

诺曼奥斯本可能并不是真的拿他当试验品，确实是在尝试着治疗那个传说中的家族遗传病。

所以，哈利现在能清楚地察觉到身体的细微变化，比如，手不再抖了，头不会时不时地就发晕，身体不再像过去那么虚弱，身体里有了力量，

可与此同时，后遗症还是有一些的。

镜子里，他俊俏的脸蛋上，隐隐有些发青，除此以外，还有几处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痊愈的疤痕。

从小到大，自尊心比天还高的哈利小少爷厌恶地用手把镜子扣在了桌子上。

他紧紧抿着唇，另一只手捂住了脸。

“没那么难看的，哈利。”维尼凑近他，试图把他的手拉下来：“让我瞧瞧，亲爱的。”

可哈利干脆用两只手都捂住脸，用一种沮丧地暴躁口吻：“也许你愿意帮我去找你爸爸，随便哪个都行，借个头盔、面罩过来，实在没有，蜘蛛侠的头罩也行。这太丑了，真的！我自己看了，都有点儿恶心。维尼，我成为怪物了。给个机会，你现在离开我还来得及。”

“哈利，你在逗我笑吗？”

维尼才不管他那些乱说的话，伸手搂住他调侃说：“怪物？有这么英俊的怪物吗？”

然而，哈利显然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之中。

他用一种讥讽的语气说：“别哄我了，你也就能看几天新鲜，过阵子，就该嫌弃我了。”

维尼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哈利态度有点儿冷漠地说：“不管是肤浅程度，还是在以貌取人这方面，找遍全美国，你绝对能排到前三。”

维尼瞪大了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恼怒地望着他：“哈利奥斯本，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哈利却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半个字都不敢说了，但表情有点儿难堪。

他平时那么骄傲、自信，虽然经常被维尼笑话发际线，笑话眼角皱纹，笑话没有肌肉，笑话个子不高……可不管怎么说，他一直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抬起下巴、弯弯唇角，上到四五十岁的大妈，下到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统统都会为他倾倒。

可是现在，瞧瞧，那难看的疤，那难看的好像烂掉一样的伤口，横亘在脸上，丑的触目惊心。

这还不算最让他难受的事情，最让他难受的事情在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恋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深度颜控党，甚至，从某方面来说，他一直觉得，当年维尼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自己凭借‘美色’诱惑了他，毕竟，以维尼当年的择偶观（美国队长），自己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现在，他‘毁容’了。

在照过镜子后，哈利不由自主地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出于自我保护的软弱心理，他甚至一度幻想‘在他移情别恋之前，干脆我先抛弃他好了’这样的馊主意。

也许是基因药剂的副作用，放大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哈利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发脾气，想要悲观地说分手，想迁怒地欺负维尼，也想要自暴自弃地离开复仇者大厦，独自去流浪……

最终，他紧咬着下唇，偷偷地看了一眼维尼，可能是装可怜，也可能是真心沮丧地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利用完的垃圾，只剩下进垃圾桶这一条路了。”

维尼心一下子软了。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

哈利还在那自怨自艾地念叨说：“你喜欢美国队长那样的，别骗我说不是，不管我怎么阻止你都没用，扔掉你所有的周边，不停地抗议让你离肌肉男远一点儿，可你审美倾向就是那样，我怎么阻止都没用……现在好了，我毁容了，你肯定一天比一天讨厌我，然后，哪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会和什么鹰眼、冬兵，还有我不认识的相同类型的家伙谈恋爱……我被抛弃了，被你抛弃了……”

“你乱吃醋也有个范围啊！鹰眼和冬兵是怎么扯出来的？”维尼气乐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克林特手臂的肌肉，看了好几回了，冬兵……他是你最爱队长的竹马，而且一个类型。”哈利振振有词地说。

维尼忍着笑，伸出手拥抱了他：“我确实欣赏他们……”

“别想抛弃我！”

哈利气冲冲地抬起头，立刻威胁说：“你敢抛弃我，去找他们，我就用南瓜炸弹炸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