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伊万很谨慎，他从不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也不过多和别人来往，并定时换身份和住处。

这一天，他提着伏特加回到家中，正要打开电视看看新闻，就听到身后传来柔软而空灵的声音。

“你就是地鼠的前首领？对吧？”

伊万悚然一惊，他回身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咖啡色毛衣、英伦方格裙百褶裙、戴着口罩的“女孩”站在身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房间。

“她”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美丽又诡异。

他迅速掏出枪指着她，厉声喝道：“你是谁？”

“女孩”轻笑一声，子弹夹便突兀的落在地上，一颗颗子弹在地上滚动着。

这是念动力！

伊万颤抖起来：“你、你是小疯子！”

那个从去年1月开始，接连覆灭了十多个灰色组织的魔女，没人知道祂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对方年纪不大，而且那十多个灰色组织只是对方明面上的战绩，而魔女在空间中、以及暗地里干掉的人有多少已经无法统计。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杀人如麻的疯狂少女绝对是最不能招惹的危险人物！灰色组织因为“她”的存在战战兢兢，生怕被她抓到行踪，还有的人视她为神，认为她是行走在人间的审判者。

伊万很想转身逃跑，可他很快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且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他竭力想要挣扎，却完全无法挣开对方的桎梏。

小疯子脚步轻快的走上前，眼睛笑的弯弯的：“你别怕，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她将手指摁在伊万的眉心处，伊万感到大脑像是被捅进去一根钉子翻搅，剧痛让他险些晕了过去，过了一阵，她点点头，走到电视机后，打开墙上的暗格，输入密码并将伊万最珍贵的契约卷轴拿了出来。

伊万目眦欲裂，他意识到这个少女看了他的记忆，是了，这也解释了为何明明他已经和所有认识他的人订下了“不可泄露我的身份和所在地”的契约后，这个少女还能找到这里，因为她完全可以自己去看一切。

恐怕地鼠这个组织也已经消失了。

这时他听到小疯子语调温柔的说道：“好了，你已经没用了，去见你的老朋友们吧。”

“她”打了个响指，咔嚓一声，伊万的脊椎便被掰成扭曲的模样。

勇利又将伊万屋里有价值的文件、道具通通搜走，便开开心心的出了大门，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是怀特，他看着勇利摘掉口罩，擦着鼻血，担忧道：“虽然催动源珠后可以增幅异能，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普通人的身体承载力也不如空间中级场的义体，使用太多能力会减寿的哦。”

有异能和源珠也不代表就无敌了，勇利在夺取了梦魇源珠本源后能力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到了可以读取他人记忆的程度，但在使用能力前也要考虑身体的承载力，像这种翻别人记忆查找精确信息就消耗极大，用一次流一次鼻血，比变成蛟龙横渡太平洋的身体承受风险更大。

勇利的眼睛已经变回平时的模样，他平淡的回道：“就算不减寿，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啊。”

“这个契约卷轴居然是可循环使用的道具，可以通过卷轴以冥冥中某个存在建立联系，保证订下的契约无法违背，这可是好东西，看来我们的秩序建立计划可以更进一步了。”

怀特连连叹气：“算了，反正我劝不动你，总之辛苦你了……我记得你的伤还没好，最近还是养一阵吧，就算你不在乎将来命有多长，好歹在活着的时候还要参加花滑比赛，维持好的身体状态也是应有之义吧？”

勇利便拉长了声音回道：“是——”

“回去后要不要再看一下心理医生？我看你这次也杀得血流成河的。”

西伯利亚最大的灰色组织就这么全灭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这小子的力量越来越强了，下手也越来越狠了。

勇利沉默了一阵，回道：“不用了。”

“去看心理医生的话，肯定又要被催着戒酒和吃药了，但我最近在用别的疗法治病，要暂停服用对神经系统造成影响的药物。”

怀特又深深叹气。

他想就勇利这个状况，不吃药还能怎么办？

怀特还记得，凯瑟琳娜才死那阵子，勇利的幻觉严重起来，有一次在下楼梯时看着前方叫凯茜，然后一脚迈出去，整个人就滚下了楼梯，摔得额头一片青紫，等他冲过去时，小孩却已经自己爬起来，就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眼神空茫。

本来已知的90后求生者就只有两个，另一个小汤圆有贝川川罩着，虽然也常常和死亡打交道，到底也不是全无依靠，勇利却只能靠自己担起一切，从小就没在正常环境里成长，又吃了那么多苦，精神不出问题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