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赞僵硬地点了下头。

此时的两道意识已不在会客厅。

他们紧跟着荣克一行，计划看他打什么主意。

不管荣克想做什么，都必须在明天之前安排妥当。

准神明不需要休息。

他们只要盯紧了，就能有所准备。

电梯自动打开，荣克大步入内，随同人员自动跟了一半进去。

荣克目视前方，自顾说道：“先去穿戴S级防护服，通知技术部打开办公室前的Z1号设备。”

陈秘书怔了下，才忙答道：“是，统领。”

低头在腕环点了下，弹出光屏后迅速将消息传出。

阙湉汐心头微凛。

不太对。

尖峰楼内空气质量完全过关，为何要穿防护服？

听起来还是最高阶的防护服。

Z1设备有什么问题？

S级防护服完全不如普通防护服轻便，看起来笨重而坚硬，与二十一世纪的宇航服有些相像。

但，比宇航服更甚。

穿上之后，这一行人整个就像变身成为机器人。

荣克嘴角下唇，厚重眼皮下，浑浊的眼球泛着暴躁凶光。

看着陈秘书伸手按下顶层，两道意识先一步离去。

统领办公室占据了整个顶层。

两道意识在电梯前停下。

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知道Z1设备是什么了。

强辐射。

能影响人精神，使其混乱的强辐射。

荣克这是防着他们呢。

“呵。”阙湉汐讽笑出声：“这种程度的辐射，即便他们穿着防护服，也难免受到影响。”

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不会有人试图穿过这种辐射。

因为，不仅容易对精神造成损伤，对身体也有不可逆的损坏。

别的不说，丧失生育能力是一定的。

可是，荣克却完全没有这点顾虑。

因为，身为基因人，他们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电梯抵达，厚厚的玻璃罩后，荣克脸上肌肉微抖，看样子是咬紧了牙关。

而随行的陈秘书等人则是脸色苍白，惨无人色。

荣克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前冲。

阙湉汐冷冷地看着他动作。

一群人完全顾不得队列和形象，都憋着气闷头往前跑。

行至一半，进入辐射范围。

荣克步子踉跄起来，只能依靠着惯性歪三扭四地往前冲。

“呕……”

荣克膝盖一软，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两步，终于离开了辐射范围，靠在办公室门前。

玻璃面罩底部一滩污物。

陈秘书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推开办公室，将荣克搀扶进去。

真够拼的。

阙湉汐缓缓磨着牙。

等到军队都东倒西歪地进去后，门被砰的关上。

两道意识人形静静伫立在电梯口。

不得不说，荣克的策略达到了他的预期目的。

他们不打算进去了。

不是扛不住，而是太消耗神力。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能保证，消耗时会不会留下痕迹被监测到。

事到如今这一步，纵使这荣克有什么心思，陆沫燃明天也定然会走一遭。

不如留着神力在关键时刻。

至于荣克宁肯受这份罪，也不能被知道的事。

阙湉汐神情凝重：“他以为我们猜不到么。”

想起刚过来时，那头被折磨成异形生物的大象，陆沫燃有些嫌恶。

“暂且先绕开这件事吧。”陆沫燃道：“先走下一步。”

“……好。”阙湉汐点头应道。

意识悄然消失，如同他们悄然到来时一般，未留下半点痕迹。

赵哲永近两天都没睡好。

他疯狂查阅历史资料，了解关于神明的信息。

可越是查阅，越是绝望。

在已有的历史记录里，神明都是虚幻、臆想的存在。

是愚昧无知的远古人类，对于无法解释、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所作出的解释。

真的是这样吗？

倘若世上没有神明，神明的说法能流传这么多年，到如今科技时代，历史书上还有祂的词汇？

只能说，即便是虚幻，神明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带给人类很重要的精神影响。

但是，仅凭臆想出的事物，当真能给人类带来这么大影响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赵哲永牵肠挂肚。

他亲眼所见的事实，与他一直奉若真理的历史资料相悖。

高阶警官组没提要保密的事，因此，赵哲永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导师，希望能得到更专业的解读——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神明。

事实上……赵哲永心想，即便高阶警官组要求他保密，他也不见得能忍得住。

导师如他所料，对这件事很是重视。

不说别的，光是能让高阶警官组认可‘神明’存在这一点，就非常说明这件事值得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