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

东华愣住了，身后那声音极轻极轻，却字字敲在心上，让他沉寂万年的心跳动起来。

扭过头，看到了日日守着的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九儿……”

他护着这四海八荒几十万年，四海八荒终是成全了他一次。

无论如何，缘深缘浅，这一次他都不会放手了。

幸好，他们还有来日方长，一解相思。

第18章 小悲伤结局（BE）

此后，青丘狐族和一十三天太晨宫再无往来。

后来众仙都说，东华帝君自化生以来，从未低头，身为众仙之首，却在诛仙台跪了很久。

天界无人敢扰，据说那天青丘女帝羽化了。

他封了太晨宫，拒绝了所有人，日日盯着手里的一片凤羽花瓣。

不敢合眼，闭眼满是她浑身鲜血在诛仙台里决绝的眼神。

他这一生内心杀戮太多，视天地万物为空物，独独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只是太过内敛，让她以为他不爱她。

天生天养，从未有人教他道法正义，他却为这四海八荒征战万千战场，以杀止杀，以战止战。

他以命护苍生几十万年，可他受伤也会疼，只是从前他不能也不必说，现在却是无处可说。

东华再也没有了九儿。

他的命可以逃掉，但他的命运逃不掉。

诛心之劫，诛的是心。

没了心，命又有何意义？

不过是一副护着天下的工具而已。

她说得对，她只是听了自己的话，照着自己的话，活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

是他，亲手逼她跳下诛仙台。

或许起初，我自己都并未意识到，渐渐地我想一步一步靠近你。

我怕让你吃苦，怕让你难过，更怕你所有的痛，都是因为我自己。

若不是遇到我，你还是青丘那个人人宠爱、无忧无虑的小帝姬吧。

我因天地而生，为这四海八荒而活，都说你是我的诛心之劫。

亦曾劝自己释然，却惊觉你已是我命中注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想着几十万年，也只有你会爬上我的床，装受伤骗我，公然在天宫吻我，从背后抱我，在我背上“碰瓷”，说我长得“丑”，也只有你会相信我应劫，为我落泪，让我受伤，为我断尾。

看你受伤，我心疼至极，看别人欺负你，我忍不住拿出天地共主的气势，看你在三生石边疼晕过去，我恨不得一剑劈了这块石头。

我的九儿，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追着我，仰望我，等我。

下一世，换我为你“吃醋”，为你痴迷，用我全部的生命和信仰去爱你。

许你下一世做一对寻常夫妻，无论怎样缘深缘浅。

她走了以后，温柔和爱也随着走了。

从此以后，只剩下这四海八荒的承担和责任。

可是没有她的四海八荒有什么意义呢？

他留下当时她的竹笛，放在那片凤羽花旁。

就在青丘女帝羽化的第二年，九天星辰陨落，天地哀鸣不止，万鸟齐哀。

他诞生时无人知晓，羽化之时天地同悲。

太晨宫的那位尊神应劫羽化，以仙元慰祭了众生。

众生皆是他，化作四时的风、花、雪、月，化作山川河流、花鸟鱼虫。

九儿，无论以后何种机缘，你变成谁，我都会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