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正道同人)影[穿书](51)

作者:5號比邻星 阅读记录

他如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兄弟之间就是这般相亲相爱的,今日真真是受教了。素闻九辰卫王与别的皇子不同,年纪虽轻,却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面,为人处世亦颇有些独到之处。倒是我见识粗陋了,原没料到这一点独到之处竟是——”

朱正廷又顿了顿,道:“竟是——猥琐之人品。”

夏侯凉夜一抬眼,他眉眼细长,眼尾处阴影尤深,相较其双生兄长,多了一份诡谲的柔美。

讽刺之语入耳,他仍不发怒,只是笑道:“少侠会这么想,可知是大大地错怪我了。我想说的是,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曰‘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少侠可知?”

朱正廷嫌他说话啰啰嗦嗦,心道:这人怎么总要慢吞吞地一句一句往外吐,坚决不肯一气儿说一段完整意思的话,还非要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懂不懂那个,真是难缠。

正当他腹诽之时,小舟倏而腾地一颠,他差点仰天滑倒。

原来是夏侯坤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一时动如扎针,疼痛难忍之际,竟猛地向小舟一侧重重歪过去。

朱正廷急急回头,却惊觉于那小舟底板之下,竟隐隐约约传来三声急敲和七声缓叩声。

只见夏侯坤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然明白一二。援兵既至,立时心气和缓,暗忖片刻,道:“你说的有些道理,继续说。”

姜副将一听,这人竟是在使唤陛下,好似夏侯凉夜开不开口全由他指挥,当即又想跳出来在夏侯凉夜面前展露一次骂人的绝艺,然而余光瞥到怒目圆瞪的明昊,立刻将话收了回去,仍老老实实缩在重甲回护之间。

夏侯凉夜道:“少侠以为,我当真是气不过仅凭出生时辰的不同便受这命运捉弄么?”

朱正廷道:“卫王殿下,我不懂你,也不必懂你。不过你既有心事,我也乐意听听。我知道,你并不是说给我听的,只是过去没有人愿意听你提起往事,你独个儿闷在心里难受。恰逢今日你兄长受了伤,乖乖待在这儿跑不了,便只得听你说,你便想痛痛快快说了。”

这时,船底又隐隐约约传来断断续续、或急或缓的叩声。

朱正廷环抱双臂,低头转了个圈,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脚,看起来只是极细微的动作,实则蕴含极深厚的内力。

夏侯坤只感到手掌抵住的船板之下,无形之中,有震鸣之意。

那是朱正廷在警告舟下之人:忙,别催。

夏侯凉夜道:“皇兄,当年,我九辰小国寡民、夹缝求存,父皇为保南疆安定送我去敌国为质,个中苦楚我能理解,对此我从无怨尤。后来,玄丘、高前战事既平,九辰渐至政通人和之境,想问向来和气为贵的丹斯接一个质子回去,那也不过是一封国书的事,可父皇讲求韬光养晦之道,伟业未成,不愿引起丹斯疑心,便将此事按下,其中的利弊权衡,我并非不解。九辰大军兵临城下,守城将以我为质立于城墙之上,父皇却不为所动,不顾孩儿生死破城而入,这是他身为百万大军的主帅的难处,我从没有恨过他。”

听见夏侯凉夜提起年少往事,夏侯坤的心头猛地一痛,如同给人在胸口重重一击一般,踌躇半晌,颤颤悠悠道:“凉夜,其实......”

话未说尽,声息已哑。

夏侯凉夜一摆手,似乎不愿听他为九辰帝分辩,又道:“崔大人年高德劭,皇兄乃老先生高足,这是我遥望不及的。可我并非肤浅小子,也是拜过夫子、习过诗书的,还算懂得为人子的道理。何况,能尽得人子之责已是不易,做皇家的儿子,更须懂得什么是舍小为大、何为君臣父子。这些,我都懂。我只是......我......”

只见他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而脸上怒气一现即隐,在这长长的对峙之中,确是难得的失控时刻。

他停了一停,道:“但是,有一个人,父皇千不该、万不该,将他杀了。”

当“陈王”这两个字从夏侯凉夜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朱正廷觉得脑海中异常混乱。

他微微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混沌感,却只让过去陆清徐的记忆愈发清晰起来。

少年时,夏侯凉夜身为质子,居住在丹斯都城邺京郊外皇城山的别苑中。

丹斯王公贵族中便有那一二纨绔子弟,闲来无事,便盯上了孤立无依的小凉夜,夜夜捉了公鸡在其院中,彻夜鸣叫,令他心烦意乱、难以成眠。

长此以往,到后来,夏侯凉夜便厌恶极了一切会鸣叫的动物,公鸡也好,鸟儿也好,通通不允许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有一回,宣王家的小世子陆清徐应邀参加皇城山举办的春日诗会,因诗会要连着办好几日,他省得麻烦,便宿在别苑,由此发现了小凉夜被捉弄的事。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