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侵入同人)一个陌生男人的告别(6)

作者:春秋亦和 阅读记录

“可能吧。”我无处揣测那种想法。我没有依据,也没办法设身处地地感同身受。我也不能询问当事人。这件事会永远都是谜。“也许。但这能证明什么?”

“从这个说法出发,我想起来以前读的一本书里的形容,那段话大概是说:你可以通过感觉自己是否能体察对方的痛苦,真正在情感上融为一体,共同体会对方的悲哀和痛苦,来判断与另一个人是否能够心灵相通,从而便可以以此确定两人的关系。”

“我没有很刻意往那种方向形容,我只是表示一种推断,还请你记录的时候不要断章取义:假如,我是说,如果说,我们双方能够觉察到对方的痛苦,也经历过同一种窒息,一种思绪不再存在于脑内,而是不受控制飘向四方的无力感……”

“我们都对这个世界抱有极大的失望情绪,甚至觉得存在的意义稀缺;我们也共同冒险过,满天飞沙里一起试图解决人造谜团,一起嘲笑过他自己的尸体。我们一起挖过罔象女,一起逃离dogma;在井内他是自由的,回归几年之前;我的大脑也重归完整,对他的井印象深刻到想吐。偶尔的偶尔,我们的错位就像同步经历了什么一样——”

“——假使这种错位的,有时差的同感也能

够成为吊桥,从而让人产生错觉;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短暂的相同中,我们确实像是同类,都有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之处,只是他没有风冷却大脑,我看到的世界依旧四分五裂;如果像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心脏跳动感情也能够被概称为心动,那么我就可以承认,也足以承认。”

“如果按这种荒唐的说法,有人可以接受,有人愿意接受,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不怕荒唐地说……”

“那么,确确实实我对鸣瓢秋人心动过。”富久田道。“这个结论怎么样?满意吗?”

我盯着他。

“但是。”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他接着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开始没由来地狂笑。我呆呆地盯着他,喝净水的纸杯在手里捏成另一个形状,我觉得他又疯了一次。

等他终于停下,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我们都知道,只能经历同样的痛苦,那最多叫病友,是没有,也不可能产生爱的。”他懒懒散散说上这么一句。“你不会真的信了吧?不过,不管如何,我也已经不在乎了。”

富久田观察我的表情,似乎认为已经达到了他说这段话的目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达到了。

也许这就是连续否定的精妙之处:富久田保津的陈述里掺入了无数个后缀词,每一个都在否认这件事的真实性,得出的结论却是肯定的。他在说服听这段话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我不在乎了。”他重复,手上摆弄着纸杯。“我和鸣瓢秋人的交集已经结束了,J·W事件之后不会再用到我,我也不会再变成穴井户了。脑子里的子弹,瀑布里的杀手,不断出现的,足够猎奇地死了一遍又一遍的佳爱琉君……我不会再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产生交集,哪怕是1%的概率。”

“结束了,全都结束了。”他阖上眼,终于在事件过后的这么久首次显出了疲态。

灾难后的生还者总是从不感谢任何人。

“和那颗意识子弹不同,代表罪恶的我撞到了概率事件里那该死的70%,我又和3擦肩而过……一个正常人身体里平均有五升血液,而时间这一万物之源,在井里的流速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没有人知道对J·W的井内追踪持续了多久,没有人能计时,也没人观察鸣瓢秋人流了多少血,但是我们都知道的是——”

“——我醒的时候,罔象女上的躯体还是温热的,但是鸣瓢秋人已经死了。”他说。“代表正义的一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殉职。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了。就和我的毛病一样。”

“他的意识去了哪里?也许他作为酒井户继续活了下去。”他又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也只是也许。”

接下来我们度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

“我还有多久?”他问我。

“不多了。”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然后又是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再打扰已经变得沉重的空气,让它变得更为不安。

他开口,再一次。也许那是一万年之后的事。

“好在我仍然是杀人犯。”太久没有说话,他再说话刚开口时有一种颗粒感。富久田说起他自己的事,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就算我在JW的追查里立了功,我犯下的人命债也是无法抵过的,我必死无疑。我对我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当然,我知道此时此刻你陪我在这聊了这么久废话和八卦的原因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知道这个房间的对面是什么,等待他的是什么我更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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