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

“对，一个永远都会源源不断生产出我们喜爱的气息的地方。”

灵蘅有些好奇，她竟放弃了截教的万仙大会，追随星墨，随他一道驾云东去。飞过了茫茫大海，云下是崇山峻岭，大江大川。

“到了。”星墨道。

他们降落在一个人族的部落，落在了他们聚居的屋舍的后面。不知星墨用了什么秘术，周围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你看，”他指着那边一对吵架的男女，悄声道：“是不是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的确。

灵蘅惊讶的发现，小小的人族，竟然有着充沛的魔气，十分美味。星墨勾动了一下手指，一缕气息像是烟雾一般，从他们的身上飘了过来。

“尝一尝。”星墨道。

她忍不住尝了一口，非常美味，海中的蛟龙气息，和他们压根没法比较。很快她就将这缕黑暗气息吞噬完毕，犹然觉得不满足。

只是那对男女，此时已经不吵架了，让灵蘅顿觉十分遗憾。

“你呀，要想获得气息，就要让他们拥有源源不断的愤怒。”星墨轻笑着，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旁。他弯下腰，在那女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她似乎又被重新点燃了愤怒，朝着那男人大吼大叫。

美味的气息又回来了。

星墨看着灵蘅渴望的眼神，勾唇一笑，道：“你也可以，永远拥有无数个粮仓。”

人族的气息真是格外酣甜。

待灵蘅回到蓬莱岛上空的云朵上，重新盘膝打坐，调理气息时，只觉得体内的魔气更胜。而且人族羸弱，无需施展通天所传授的法术，就可以尽情吞噬他们的黑暗气息。

星墨立在她的身侧，旁观灵蘅的一举一动，抿了抿唇，妖魅地笑了。他轻声道：“你在截教，身边有那么多美味，可惜你吃不到。这就意味着，你将永远也超越不了道门弟子。小莲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将永远依赖通天教主的庇护，成为一朵经不住风雨的娇花。”

他擅长洞察人心，话中所说，正是灵蘅所担忧的。

“当然了，我知道，你不能动，也动不了他们。”星墨又道：“你的修为太低，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底子却很薄弱。我敢说，截教金仙以上，随便跳出来一个，你都打不过。”

灵蘅睁开双眸，淡淡道：“我很强。”

“强？”他嗤嗤一笑，颇是嘲讽地看了眼灵蘅，抿唇道：“你是指，你在出世之前，曾绞杀了无数的道人吧？那是属于过去的荣光了！这些年，去找你送死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他说的没错，自从有人扬言，说大魔天里有一朵食人花，稍微胆小一点的道人，哪敢去找她。然而灵蘅的魔力，是靠吞噬暴虐之气而得以提升的，换言之，别人都在不断进步，而她停留在原地。

灵蘅历劫之时，有人在附近徘徊，本就是想利用此良机，将十二品黑莲收入囊中。若不是三清出现，灵蘅是否能打过那些人，还是两说。

她没有说话，也在细细回味星墨的言中之意。

“好了，我言尽于此，不过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小莲花。”星墨负手望着前方，不紧不慢道：“吃人，永远比吸人更有成效。”

他所说的，就是十二品黑莲在大魔天时的做法，直接绞杀对方，吞噬他的元神，吸食他的所有气息，一点都不残留。

这样，无论是积攒多年的黑暗之气，还是整个人的修为，元神，皆归她了。

百年过去了，通天仍在讲道。

星墨已经离开很久了，灵蘅调理好体内的气息，又有些贪恋人族的美味。她悄然离开了万仙大会，又奔赴了人间的粮仓。

只是，她在云上驻望，决意不去动星墨的粮仓。人间的部落很多，她找了一座人口较多的小城，落到了茅草铺成的屋顶上。

今日正巧有集市，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甚多。有人望见灵蘅落到了城中，见她一身黑衣，容貌惊为天人，还以为这是天上下凡的仙子，急忙跪下磕头。

灵蘅没有理会，她瞰临城中，见此地约有二三百人，在街上交换东西。偶尔几个人的身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魔气，并没有星墨的粮仓那样充沛美味。

她正观望，忽想起星墨所说的一句话：“你要勾起他们心中的魔性。人，亦是魔。”

灵蘅移过目光，伸手接过几缕黑气，是那几个正在朝她叩首的人身上散发的。她浅浅一尝，若有所思。

随即，她抿唇一笑，问那几个人：“你们想不想成仙呢？”

凡人听到仙子这样问，皆是大喜过望，再次叩首，道：“愿仙子收我等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