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这道貌岸然的老者会巧言令色一番，没想到对方大方的点头承认道，“不错，他们所说，俱是事实。”

看来这果然就是关底boss了？谢文东又问，“那不知前辈为何这么做？”

老道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们都是从下面上来的，难道，还没学到点教训吗？”

谢文东一愣，马上把精神力扩散到最大。这荒野看似无穷无尽，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和第四层的结构一样，是一个同样景色反复叠加的巨大阵法。而如果把这阵法切出一块来看……谢文东倒吸了一口气，“……村庄是阵眼！”

“不错。”那白胡子老道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破坏阵眼，这是常识。而那里的村民杀不得，村庄也无法被破坏，只能通过吸收他们的灵力，使他们枯竭而死。等他们死光了，阵眼被破坏，你们自然通关。”

谢文东沉吟了一下，“敢问前辈是？”

老者哈哈大笑，“我只是这一层的引路人罢了。你们速速去破坏阵眼吧，他们灵力不多，很快就能吸干的。”说罢，他消失在了原地，天地间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中洲队在原地面面相觑。“这可咋整，两边npc说法不一样啊！”王浩挠着大脑袋瓜子。

“两种方法最多只有一种是真的，或者两种都不是真的……”林奇力思考着，“一旦选错，我们恐怕就很难出去了。”

“但是，比起那些村民口说无凭，那老头说的倒更像是真的。”顾珂道，“队长不是证实了，那村庄就是阵眼吗？破坏阵眼，总归是没错的。”

“看来，这一层，考验的是道心。”谢文东冷笑一声。“是选择看似正确但残酷无情的规则，还是选择帮助弱势的一方、去与强者艰难战斗你死我活？这就是关卡的内容了。”

其实中洲队本身对那些村民是毫无怜悯之心的。他们对于这些轮回者来说，是连剧情角色都算不上的非人npc，就算演得再可怜，中洲队也在各个轮回里见得太多了。想通过骗取同情来动摇他们，是做不到的。但问题并不在这。而是……

“揣摩出题人意图啊……”王浩叹了口气，道出了重点。“这层塔的建造者，是希望我们保有善良本心，还是斩断了七情六欲，做到无欲无求，这才是重点。不是咱想咋办就咋办的。”

“不错。”谢文东点头表示赞同，“顺应这一层建造者的意愿，才能离开这里。大家怎么看？”

“我们跟他又不熟……怎么知道他想让我们怎么样嘛。”谢灵撅起小嘴。

“一边简单一边难，如果是去吸收村民的灵力，不符合这一层的难度吧？”林奇力道，“我觉得……大概还是要去打boss。”

“那可不一定，也许是双重陷阱呢？”顾珂道，“而且正规途径就是破坏阵眼，也许塔的制造者认为我们比较难过自己良心这一关？”

“哎你们说，会不会有第三条路啊？”王浩又是突发奇想，“比如帮助那些村民治愈，给他们充能之类的？”

谢文东摇头否定，“不会的。我刚才去治疗那个孩子，就是试探。只是那么小一个孩子，全部治愈竟然花掉了我三分之一的真元力，凭我们几个，是不可能给全村的人充能的。除非把五灵珠留下，让他们慢慢滋养，可有什么用呢，一定又会被那个老道抢走，白白便宜了他。”

“其实……那些小说里不是都讲究修道之人要灭人欲嘛？”谢灵道，“和佛教普度众生，割肉饲鹰不一样，道教却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说法，说明道教从根本上就是一个讲究斩断七情六欲，自我为中心的教派。我觉得去吸收村民灵力是正确的，建造者就是希望我们泯灭人性。”

“小说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林奇力反驳道，“那只是现代社会现实的投射，谁知道真正的修是怎样的？再说了，唐先生见到的那个仙人，以前帮助王家老祖画阵，现在还传授了东哥自己的阵法学问，你觉得他会是那种冷酷无情之人吗？”

“他自己不是，不能代表别的建造者也不是啊~兴许这一层的建造者就是有着这样的恶趣味呢。”谢灵不甘示弱的回嘴。

提到这，谢文东问唐寅，“你见到的那个仙人，感觉怎么样？”

唐寅想了想，“像个老顽童，和那个王家老祖一样喜欢捉弄人。不过虽然把我折腾得够呛，却没有要杀我之心。”

林奇力立刻道，“你瞧，这些人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毫无帮衬之心，怎么还会建造这个遗迹来渡后人呢？他们一定希望我们也是一样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