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牡丹芳主离去的身影，他的心中又被几百年前那种不安，冰冷与扭曲的感觉渐渐包裹起来。难道天道耍他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而且是让他体验了觅儿给他如此多的爱与回忆之后？他想起他在葡萄上一世的时候和她说过，未热闹过的人，又怎知寂寞。忽然他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使他不得不扶着那把秋千才平衡了身体。

觅儿……不要……你重生之时，我曾说过，如果有一日你想起了旭凤，我会放你走。可是我不想放了，不要再一次对我这么残忍好吗……不知不觉，他的泪滴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葡萄觉得自从今日中午长芳主来过之后，润玉的情绪好似变得有些低落。与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常走神，连笑容都变得很勉强。

“小鱼仙官，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葡萄见润玉的脸色很是难看，于是便挪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问道。

谁知润玉竟紧紧地握住她抚在他脸上的手，过了良久，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觅儿。”

“你莫把我当傻子了，我平时虽然有些缺心眼，但是你不开心我还是能察觉出来的，是朝中之事还是其他事？” 葡萄也皱着眉，神情恳切又担忧地看着他。

“你说过不会再瞒我任何事的，是不是反悔了？” 葡萄有些生气地指着他说道。

可这让他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她上一世爱一个叫旭凤的人爱得死去活来吗？

“我没有……” 润玉竟话音未落就哭起来了。

“怎么了这是——” 葡萄被润玉忽如其来的哭吓了一跳，连忙抱着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心口前，轻轻地抚着他的脸。

“我——我就是很害怕失去你，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我真的……承受不起……” 润玉哭得很伤心，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他很久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此生的葡萄，也是他从旭凤那里偷来的。

“你这条傻龙，是为了这个事啊，你忘了？我们的婚书是有六界见证的，而且毁约者会遭天打雷劈之刑，你忘了吗？这婚书还是我起的呢，” 葡萄柔声安慰着他。

润玉只是愈发将她抱得紧，没有回答。如果她真的想起旭凤了，即使让她元灵再灭一次，她也会再回到他身边吧，天打雷劈，又算得了什么。

“小鱼仙官……” 葡萄忽然轻轻将他推开，认真地看着他道：“如果，与你灵修可以让你安心些，觅儿愿意这么做。觅儿现在没有饮酒，也没有吃醉果，与你也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觉得呢？”

润玉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心中很是感动。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很可怜，自己如此懦弱，竟要让葡萄用自己的清白来换他的心安。他眼中在流泪，嘴上却扔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开心起来嘛？” 这下轮到葡萄簌簌掉泪了。她不知道为何长芳主来过之后，润玉就变得不一样了。

“没事，觅儿……” 润玉依然是掉着泪回答。

“我，你不肯告诉我，除此之外，我真的毫无办法了！” 葡萄忽然边哭边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

“不要，觅儿，我怕你会后悔，” 润玉摁住了她解衣服的手，眼中的泪愈发落得急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嘛！！” 葡萄急得放声大哭，用力地捶着润玉的肩膀。

润玉没有抓住她的手，只是任由她发泄着。

过了许久，葡萄哭累了，也捶累了。她喘着气爬到润玉怀中，抽泣着道：“小鱼仙官，你抱抱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求求你原谅我好吗？你可以骂我，求求你不要像现在这样……”

“觅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润玉错了……” 他终于将她抱住，哽咽着说。

“小鱼仙官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个称职的天帝，也是个称职的夫君，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你不好，” 葡萄轻轻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那……觅儿可以保证不会离开我，会乖乖地和我完婚吗？” 润玉轻轻地问。

葡萄猛点头，表情认真又坚决地道：“我保证，这次的婚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必须完成，好吗？”

润玉被葡萄这坚毅的表情逗笑了，但心中很是感动，安稳了不少。他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那我的小乖乖可不要再哭了，好吗？” 葡萄心疼地摸着他皱起来的眉头，想把它抚平。

“今晚我们什么都不做了，不要看折子，也不看医书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葡萄扶起润玉，往床的方向走去。

葡萄让润玉枕在自己的膝上，拉过被子，帮他掖好。轻声对他说：“今晚就让小鱼仙官枕着我的腿睡吧，要乖乖睡了哦，” 而后轻抚着他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