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却并不在意，“死不了的。”他说，“公孙大娘本就是我们的人。”

　　默默在心里为沙曼点了一根蜡烛，唐言觉得虽然不会死，公孙大娘作为红鞋子的大姐，手里折磨人的本事，恐怕并不会少。

　　眯了眯眼睛，唐言想到了什么。

　　“今日似乎是月圆之夜。”她说，“听闻西园的鼎湖上素味道很是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尝上一尝。”

　　宫九说：“可以请人带回来。”

　　“……”唐言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九公子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实在喜欢得紧，亦可将厨子买来养着天目。”

　　唐言：“……”

　　默了半晌，她才说：“在家里吃，感觉不对，而且据说那里的红木棉有不少是连株的，也算是一个奇景。”

　　“那有何？”九公子毫不在意，“我在岛上亦可培育出一些来。”

　　唐言彻底无语，但最后他们还是去了西园，就在西阳即将西下，晚饭时分，仿若真的是去吃那道鼎湖上素一般。

　　西园自然在城西。

　　它并不是什么戏园子，而是一个大花园，花丛树木，甚至还有片不大的小河塘，内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就这里了。”

　　选了一个靠近门口，却又显得比较隐秘的位置，唐言便拉着宫九坐下，并点了整整一大桌子的酒菜。

　　陆小凤就是这个时候进的园子。

　　菜已经上了两道，但那道最有名的鼎湖上素却依旧没有上来，唐言一边夹菜，一边扫着在园子里转圈的陆小凤。

　　“你就是来看他的？”宫九突然问。

　　“来了么？”唐言有些兴奋，她四处扫视一圈，“没有啊，难不成这个时间，她还是其他模样的装扮？”

　　“……”宫九问，“你指的是谁？”

　　唐言一脸的理所当然，“公孙大娘啊。”她突然转头，“不然你以为是谁？”下一秒却是有些悟了，不再开口了。

　　半晌，突然又说，“真是来看公孙大娘的。”

　　唇角勾起，九公子突然笑了，眯起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愉悦，半晌，他点了点头，扫了眼一脸忐忑的小狐狸。

　　“我知道。”他说，“你不是来看陆小凤的。”

　　唐言：“……”

　　幸好这时门口又有人慢悠悠的逛了进来，她便顺着就转移了话题，“来了。”她说，“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

　　宫九抬头，一双暗沉的眸子闪了闪。

　　唐言的目光已经粘在‘糖炒栗子’的主人身上了，九公子很容易就发现不对，于是他问，“你知道是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公孙大娘。

　　“嗯。”

　　唐言点点头，应了声，目光却没有从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身上移开，反倒饶有兴致的瞧着她越发靠近陆小凤。

　　宫九眯了眯眼，问，“如何看出来的？”

　　“……”默了半晌，唐言终是发现，九公子以前教她的关于易容术的些微知识，真的不足以识别公孙大娘的伪装。

　　于是她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只不过她知道得多一些，尤其是今天晚上这一幕，包括公孙大娘的出场装扮，原著里可是详细的描写过的。

　　唐言又如何会认不出来。

　　不得不说，若是公孙大娘是以真面目出现，唐言还会不敢确定，因为何谓漂亮，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答案全能煞星全文阅读。

　　可现在……

　　一身补满补钉的青色衣服，弯着腰，声音嘶哑的叫卖，以及偶尔抬头间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都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陆小凤掏出了银子。

　　“买了两斤。”九公子眯着眼睛，一直等那边公孙大娘再次走开，才笑嘻嘻的送出四个字，“真不怕死。”

　　……可不是？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一颗可是能毒死三十个壮汉的，别看陆小凤武功高强，在毒药面前亦是一视同仁的。

　　宫九侧过头问，“你就不担心？”

　　“……”沉默半晌，唐言莫名其妙的扫了宫九一眼，抽了抽嘴角，说，“只要他不拿来给我吃，就不担心。”

　　陆小凤自然不会拿过来给她吃。

　　事实上他自己都没有碰桌子上的那一份糖炒栗子，只是放在桌子一边，顺便又点了一份这里的招牌菜。

　　唐言也想到了他们桌子上的菜。

　　鲜嫩滑爽，清香四溢，这西园的招牌菜做得极为不错，更何况这鼎湖上素似乎还有延缓衰老的功效。

　　陆小凤要了些酒，喝得却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