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按着墙壁的手在微微的发抖，凶恶的眼睛透出不甘和阴鸷。“中也，我还可以，我能行！”

“芥川，我还没说完。”

中原中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轻松的姿态和狼狈的芥川龙之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切磋罢了。中原中也重新将两只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里，阻止芥川固执的还要继续再战。“但是你的进步还是挺大的嘛。芥川。”

“…………”芥川缓缓抬起头，凶恶的眼睛里还有残存的阴鸷和不甘，此刻听到中原中也表扬意味的话语后呆呆的，有些傻里傻气的。“中也？”

那不敢置信的尾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好似学走路失败了后挫败又不甘心的凶兔子被主人薅了小脑袋瓜子，不知所措又难以掩藏喜悦似的，那双灰色的瞳孔好似都在发着光。

“嗯。”中原中也眼前仿佛是一只需要鼓励，需要关注，想被关心的垂耳兔，他一阵哑然失笑，制止住了自己真的想上前摸摸头的动作。“芥川有进步了。”

说完这句话，中原中原想到当初的芥川就是被太宰一而再再而三否定，被太宰用偏激手法训养的凶兽，在少了压制他的老师以后飞快的成长起来，在太宰离开的期间不断的用无辜的生命逼太宰出现，说到底——

老师都是恹恹的死气沉沉的性格，怎么能教出性格开朗的学生呢。

中原中也冰蓝色眼瞳里的锋利渐缓，低垂下膝盖以半蹲的姿态摸了摸芥川的头顶，感觉到手下的人浑身一震，连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离开的三年时间里我一直在关注你，芥川你真的很努力了。”

*****

中也离去的三年都在看着他吗。

芥川眼里升起酸涩的感觉，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将中也圆溜溜的猫瞳勾得狭长显得那双眼睛更加锋利，脸蛋也少了一些婴儿肥多了成熟的魅力，还有……

中也在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发尾扫在肩头，三年以后那一撮发尾蜿蜒在肩头，垂在锁骨的位置。脖颈上没有了黑色的chock的禁欲和危险，现在由橘色的发尾若隐若现的扫着白皙的肌肤和凸起的骨节，衬得颈部的肌肤白皙透明。

是更为成熟内敛的色气。

芥川眼里汹涌着情绪，凶恶的眼盯着漂亮嚣张的少年，喉结上下滚动，正要说话的时候藏在头发下面的耳麦传出声音。

-“把中也拖住。”

芥川的身形一顿，耳麦里的嗓音冰冷，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够让人感觉到其中的低气压，和绝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是太宰的声音。

-“我马上过来。”

太宰治蕴含着阴冷的嗓音继续说道。

芥川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耳朵，抬起凶恶的眼扫视酒店里的监控：竟然让太宰见到了中也，又要让他捷足先登了吗。

“芥川？”中原中也当然注意到了芥川的举动，猛然想起在踏出总统套房以前他们似乎在追逐着什么，严格的说起来他们算是偶然撞上了。再瞧瞧芥川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太宰治在指挥你？”

“…………”芥川抿着唇瓣没有说话，按着耳朵的手力道重得骨节都泛着白色。答案不言而喻。

中原中也蹙了蹙眉头，也算是他后知后觉了才想到芥川是太宰的部下，芥川出任务理应背后是太宰在做指挥。中也抬起冰蓝色的眼眸瞥了眼酒店的监控。

“真是的，本来还想跟你多聊几句的。”中原中也颇为可惜的捋了捋橘发，先前对芥川的耐心在提到讨人厌的前搭档后变为嫌弃，撇了撇唇角。“那个家伙在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又要走去哪里？

芥川听闻到中原中也的话，挣扎着要站起来：“中也你去哪里？又要走了吗？”

……芥川是不是有点太依赖他了？

中原中也发现这一点，想了想，估摸着是芥川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世间的冷漠，难得有人温柔对待以后会忍不住的眷念。倒也没什么。

“有时间我们可以约着聚一聚。”中原中也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头，退后一步，跃上了酒店的窗柩，窗外的风将中也垂落在肩头的橘发吹拂起。“但是我可不想见太宰那个家伙，就这样吧。”

“这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想(ni)见(wei)太宰先生了吗！”

芥川又是高兴又是深深的认为自己此时此刻不能表现出开心，否则一会儿难保不会被黑泥算计，于是此刻的表情复杂纠结，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亮晶晶的。

“没错，想到那个混蛋都心烦死了。拜拜~”

中原中也潇洒干脆的跳窗走人，殊不知将对话全部听进了的黑发少年将耳麦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