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他们，却在这十四年间发现，他们对他的爱永远更深，更博大而无所求。

他不知该如何回报，他无法回报。曾经，除了在小天láng星和莱姆斯身上他从未感觉过这种甚至无所求的关心。

“我知道的，妈妈。”哈利看着莉莉那双因为柔情而美丽的绿眼睛，那里面满溢的都是对他的不舍和关切，“我简单想过，不管未来怎样我们应该是不会在魔法部共事的，我不会。”

“看来你在四年级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职业规划了，”莉莉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而在她们十步开外，詹姆斯，莱姆斯，西里斯正指着那棵饱经风霜的打人柳小声回忆着尖头叉子、月亮脸、大脚板和他们秘密据点的故事，雷古勒斯在旁边就像小孩子听童话故事那样认真。

十五六岁的时光总是那么迷人，总是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回想。

“那么，哈利，你想从事什么职业呢？”莉莉收回遥望詹姆斯的目光，再一次温柔地看向她的儿子。

哈利微笑了一下，表露出来一些少年人在父母面前谈及未来的羞怯和忐忑：“我想在霍格沃茨任教，妈妈，黑魔法防御术。”他说。

“哦，好想法！”莉莉眨了眨眼，“被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她搂着哈利的肩膀在草地上慢慢走着，“但是波特家的人就是擅长打破诅咒的，不是吗？”

哈利极其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亲爱的，你要是想一毕业就留在霍格沃茨，可是要很努力的。不过想想你到时候可能会跟教过我们，教过你们的教授共事，我就感觉很奇妙。”

哈利不禁也想了想，然后笑着点点头：“是很奇妙。”

后来他们又去海格的小屋里坐了一会儿，吃了他独门配方的岩皮饼和奶茶（味道有点膻），聊了一会儿天，听海格重复了不止五遍：“你们可一定要给霍格沃茨争光啊！把奖杯捧回来！”哈利在家长们促狭的目光下言不由衷地应了两次（替纳威答应了一次）。

一个上午就这么悠闲的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哈利领着一行人回到城堡吃午饭，正巧刚刚走到通向地下教室的楼梯前，就碰到了正迈步踩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斯内普。

哈利看着他的下巴，猜想他的眼睛不是跟莉莉对视着，就是冷漠地看着詹姆斯……他用了比较大的声音说了一声：“中午好，斯内普教授。”但是没有对沉默而尴尬的气氛造成任何意义上的挽救。

实际上，尴尬没有像哈利想的那么严重，起码小天láng星和雷古勒斯就不是很尴尬。尤其是雷古勒斯，他在学校的时候跟斯内普的关系还是比较不错的，刚才本来一看见他就想打招呼了，但是小天láng星一下子攥住了他的手，稍微用力捏了一下。

雷古勒斯：“？”

但是小天láng星看了看前面三个人的脑袋，颇具深意地笑了，什么也没有说。

时间好像停住了，又好像只是放缓了流速，直到莉莉微笑着，轻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切才又重新开始。

她说：“好久不见了，西弗。”语气里带着故友的熟稔和寒暄，却也仅仅如此了。她的笑容里没有更深的东西，眼神虽然柔和，但却仅仅是看着故友而已，“最近还好吧。”

“好久不见，莉莉，”斯内普微眯起眼，脸上却是不显任何表情，他扫了一圈面前的人，又把目光落在哈利身上，“自从三qiáng争霸赛开始之后就没怎么好过，这么说还真是羡慕某人。”

莱姆斯·某人·莱姆斯表情呆滞。

“怎么，莱姆斯教授，不跟你昔日的同僚打个招呼吗？”斯内普带有独特个人风格地问，“难道说你的嘴已经被巧克力糊住了吗？”

哈利觉着莱姆斯有些明显的不知所措，但是，其他人（尤其是小天láng星）却是一副不准备伸出援手的乐见其成的样子，这让他感到了一点诧异和茫然，尤其在斯内普应下了莱姆斯明显是客套的邀请之后。

“好久不见，斯内普教授，”莱姆斯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显眼的弧度，整张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他像是没听到斯内普所有尖利的嘲讽那般，像是真的跟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那样寒暄着，“一起吃个午饭好好聊聊？”

而斯内普从善如流的，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答应了。

“好啊，希望你，哦不，”他的目光在除了哈利之外的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你们所有人不是太怀念霍格沃茨的饭菜。”

说实话，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哈利是真的搞不清楚他们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因为小天láng星扇动翅膀而改变的过去，又不想有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