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一龙始料未及的答案，“真的？”

宋暖自嘲：“怎么，觉得我冷漠无情？”

“不是，我，电影里不会这么表现。”朱一龙不是未经世事的幼稚男人，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得宋暖说的是大实话。

“这确实是我的想法，相信我，这可能是大多数久经临chuáng的医生的真实想法，除非，啊，你们电影是不是不能这么拍。”宋暖突然醒悟过来，主旋律电视剧中的医生都是不下班、不吃饭、不生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德报怨的神仙。

朱一龙苦笑：“大概不能。”

宋暖换了个问题，“你演的是主治医？工作几年了？”

“呃，副高，十年，剧里设定他是个天才，马上能升正高。”朱一龙连夸奖剧中的角色都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高知人才，工作十年，什么没见过，早该习惯平静了，哪还有什么波澜起伏。即使你假装的悲痛万分，内心也应该是怜悯而淡然的，这才人性化啊。”

“嗯，我再考量一下，刚才，你说的除非是什么？”朱一龙对宋暖未说完的话很有兴趣。

宋暖想了想过往的住院病人，“除非，除非遇到特别触动的人和事吧，比如这个病人长期住院，和我们有感情，比如不可预知的死亡，突然发生，冲击太大，难以接受。”

“比如，是至亲至爱的人。”

宋暖觉得这句话不吉利，“别胡说。”

“我记得我只是扭伤了脚，你就哭了。”朱一龙想起过往，柔情涌动，特别想抱一抱宋暖。

“是啊，你是我心之所爱，哪怕一点伤痛，我也不能忍受，恨不得以身相代，所以啊，千万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担心。”宋暖想念朱一龙，仅仅半月未见，她觉得像是隔了千万年，所以她诚实坦露自己的心声。

宋暖经常害羞，连送礼物都不敢当面，朱一龙本想逗逗她的，没想到听到这么一篇真情流露，一时竟怔住了。

“亲爱的，我想你。”宋暖把头靠在墙上，她想他，发疯一样的想他。

“暖，我很好，真的。我也想你。”朱一龙突然觉得言语苍白无力，不知该如何安慰宋暖。

宋暖振作jīng神，“不说这些，你好容易早点收工，去补会觉吧。”

“不着急，我还想继续请教咨询宋医生，可以吗？”朱一龙在调节气氛。

“可以，把会诊费转过来。”

“呵呵，好。我想问，病人临死前是什么心情呢？”

“我没死过，不知道。”宋暖幽默回应。

“哈哈，有道理啊。”

第67章

“我没死过，不知道。”宋暖幽默回应。

“哈哈，有道理啊。”

宋暖喝口水清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要看病人情况，很多人临死前是昏迷的，没有心情。有的人，年华正好，当然不甘心。有的人，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大概是茫然的。有的人，一直受病痛折磨，死前是解脱的。还有的人，是平静，我肿瘤科的同学说，癌症病人不管确诊的时候多么痛苦，最后几乎都坦然的jiāo代后事。还有，我觉得你演的杨志是吧，特别好，被车轧后临死前是疼痛、绝望、害怕的，甚至还有后悔。怎么，你连对手戏也要研究的这么仔细。”

朱一龙听的很认真，“谢谢夸奖。也不是研究对手，不过我总得明白所面对病人的心理活动，才能设置我自己的举动，如果一个病人是很希望得到解脱，我在他身上表达过多同情和安慰，显然是不合适的。剧本可以这么写，但我的表演必须有更qiáng的逻辑性和合理性。”

“这不该是前期做的功课吗？”宋暖觉得奇怪，已经开拍半个月了，再来探讨这些，会不会太晚。

“我这次故意没把工作做的很满，我相信导演能统筹全局。”朱一龙信任导演，这是他从知否剧组就开始坚持的好习惯。

“那完了，没有导演会真正懂得医生的，我觉得不是医疗行业内的导演拍不好医疗剧。”宋暖挺爱看医疗剧的，她也没有要求太高，就是希望别把医院、医生和患者拍的太假太圣母就可以，但这显然很难。

“所以，我才需要宋大夫的大力支持。”

“好吧，看在你是我男朋友份上，打个折。哎，你等等啊，有人敲门。”宋暖拿着手机去开门。

是外卖小哥，他递过来一杯饮料，“您好，您的外卖。”

“哦，谢谢。”宋暖狐疑的接过来，她似乎没定外卖，打开饮料，竟然还是热的。“喂，在吗？”

“在。甜梨汤好喝吗，我的咨询费用。”朱一龙笑嘻嘻的邀功。

“是你啊，有心计。”宋暖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她心中暖暖的，不自觉就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