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蝙蝠侠的心情看上去并没有很糟糕。是的，确实从蝙蝠侠的脸上很难分辨真实情绪, 但是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够从他嘴角并不明显的弧度和并不紧绷的面部肌肉上面辨认出他当时的心情。

布鲁斯的心情确实没有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样糟糕, 他的确对蝙蝠洞被入侵一事有着待实施的计划，然而目前对于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

寂静中第一个忍耐不住的果不其然是达米安，作为蝙蝠侠头号继承人（自认）的他皱着眉，满脸都写着暴躁, 语气如同发现老父亲出轨了一般充满怨气：“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他因为卡珊德拉的缘故没能成功去参加庆祝会, 但是也从提姆那边听说了布鲁斯和蒂娜的互动。

格雷森无声的倒吸一口凉气，给了提姆个震惊的眼神。他虽然知道提姆和达米安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提姆连这个也会告诉给他。

提姆装作一副没看到格雷森眼神的模样，安静地试图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布鲁斯·韦恩皱着眉沉默着，片刻后，他冷静地目光向提姆看了一眼。他当然猜得到是谁将庆祝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达米安。事实上, 布鲁斯的心中是有些高兴的，当初那个来到他身边时难以付出信任的小蝙蝠也终于有了亲近的人。

在蝙蝠侠的沉默中气氛变得僵持起来。

其实也有些开始心虚了的达米安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硬是瞪着眼睛看了回去。

格雷森看着蝙蝠侠准备跳过这个问题的样子, 悄悄给自家女友芭芭拉发了个短信，提姆甚至开始放空思考起了少年正义联盟之前遭遇到的敌人。

只有杰森看这场家庭内部纷争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想亲自上场指导达米安怎么怼老蝙蝠。

走进蝙蝠洞内的阿尔弗雷德感受着这股死亡般的沉寂, 平静地走过来给每位韦恩家的男人面前都放了一杯温牛奶。

“为了你们明天早上着想, 建议喝掉它。”阿尔弗雷德如是说。

“……”

达米安默默坐回去端起杯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这回变成布鲁斯在老管家不赞同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将牛奶杯放在了桌面上，他看着其他安静下来喝着牛奶的人，以平淡的语气扔下了个大新闻。

“防火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有一口牛奶没咽下去的迪克差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给呛到。

刚联络完管理局确认是否可以开始灭火的蒂娜忍住了到嘴边的喷嚏，她抬眼看了看摆放在床头柜上面的金属眼罩，伸出手，从桌面下方摸出了一个微型监听器。她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个砂砾大小的监听器递到眼前看了看。

这可能就是蝙蝠侠吧。

对这种事情完全有心理准备的蒂娜想了想，平静地用手指碾碎了那个监听器。“萨菲罗斯。”她对着并没有锁上的房门道：“进来吧。”

银发少年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换下神罗公司配备的那身衣服的萨菲罗斯看上去和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前提是去掉他随时背在身后的那把刀。

萨菲罗斯走进来和蒂娜打了个招呼，表情平淡地将手中的监视器递了过去。

虽然两个世界的科技不同，但总有一些相同点，被神罗培养出来具有反意识的萨菲罗斯在进入韦恩家安排给他的客房后不久就找到了这些东西，随后，察觉得到‘露克蕾西亚’对那位‘蝙蝠侠’的信任的萨菲罗斯选择了第一时间过来找她。

蒂娜完全是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她看着萨菲罗斯皱起的眉，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其实完全没打算在韦恩庄园待下去的蒂娜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嗯。”

其实并不在乎这个的萨菲罗斯看着蒂娜重新把眼罩带回脸上的样子，沉默着点了点头。能让‘露克蕾西亚’离蝙蝠侠远一点是好事。

萨菲罗斯想。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宝条是他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露克蕾西亚’和其他人在一起。

蒂娜并没有带着萨菲罗斯回到包厘街那座小教堂内，自从吉诺维亚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已经明白过来蝙蝠侠在那座教堂附近也有监控这件事情——虽然她是个对现代科技并不怎么精通的‘魔术师’，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思考。

哥谭的海港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全’，按照之前的经验，蒂娜趁着两方友好交流的时候带着萨菲罗斯顺利混上了一艘不知道要开往什么地方的游轮的货舱。

明明大家都知道哥谭是个多么‘和谐友爱’的城市，为什么这些人从来不加强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