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互助行为。

他想看这个。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玄苓大人都在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他喜欢这个多变的族群但又痛恨他们的自私本性。或许他本来是能够帮助到所有人的，即使玄苓大人无法避免末日来临，他肯定也有能力将绝大多数人类带到另一个空间生存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而不仅仅只是三分之一。

很明显，人类没有通过玄苓大人的考验，那些政府的官员并不准备救更多的人，每艘船只容纳10万人对他们来说已经足以重建家园了，而那8艘巨大的逃生船只，明明还剩下很多空间。

政府甚至都没有在灾难来临前发出避难通知，还在电视里讲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他们只是害怕平民知道真相导致社会次序混乱，却全然不顾平民的死活。

斯塔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首先是错愕的，他和其余复仇者的反应差不多，接着是愤怒，他与史蒂夫总算明白玄苓大人为什么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要救无关紧要的人。”

毕竟政府的8艘救生船就不考虑“无关紧要”的人。

然而，即使是这样，人类如此自私的举动，也没有彻底打消玄苓大人对人类的怜悯，他依然在全世界安排好了“安全区”，为那些没有得到政府重视的普通人提供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之中的“好”人肯定占了大多数，因为坏家伙应该没办法靠近安全区，玄苓大人一定在安全区的四周设置了权限。

有那么一瞬间，斯塔克的内心动摇了，玄苓大人的观点似乎是正确的，如果人口真的只剩下三分之一，而他们又刚好是经过筛选的那部分，这个世界是不是可以变得完美？

“如果你想睡觉的话，就去卧室。”安东尼推了推精神不佳的斯塔克，他坐在椅子上，差点将一支电笔戳进键盘。

“我还不困。”斯塔克固执地道。

“那就是想狐狸小姐了。”安东尼说，他腿上坐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东尼的腿上（有时候是肩膀）总是有一只狐狸跟他形影不离，“为什么不去见她，她就在太平洋彼岸的东方，现在这种局面，可没人管你非法登录他国领空的事。”

“我们刚刚通了话，佩苓在忙着救人，她说她明天回来。”斯塔克道，欲言又止的用指甲扣刮桌面。

“那你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嫌自己救的人不够多？”安东尼道，他抚摸着狐狸的头，“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起码没有活人，其他城市也安顿好了，现在就等着……”

等着世界毁灭？

“等着玄苓的消息。”安东尼换了一种委婉地说法，他并不认为玄苓大人真的能够阻止即将到来的毁灭，倒不是说，他觉得玄苓大人没那个能力，而是，他根本没有理由帮助全人类避过灾难。

“我只是在想，安东尼。”斯塔克十分纠结地蹙紧眉头，“我一直都有在思考，有关人口锐减的问题，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安东尼，我并没有真的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东尼催促地问。

斯塔克发出无声地叹息：“我突然觉得，谢普利是对的。”

“只保留三分之一的‘好’人吗？”安东尼轻易地猜出了斯塔克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斯塔克撑着额头，眼睛不断的闪烁，这表示他内心正在做着极为痛苦的斗争。

安东尼没有继续回应，他耸了耸肩，不是给斯塔克看的。

“我不该这么想。”斯塔克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集中到墙角，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无意识地看向那儿，“这是错的对吗，我的这种想法？”

“向我这样的人询问是非对错不合适，我只是说说我的意见。”安东尼道，比起斯塔克的焦虑，他显得异常平静，“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想过让地球上的人口减少一半了，甚至为此付诸过行动，不用担心，我失败了。所以对于我而言，你的想法很对，有选择的减少人类数量，确实能够做到消灭犯罪。”

“真是振奋人心的回答。”斯塔克沮丧地垂下头，安东尼有这样的想法，就意味着斯塔克这么想是完全正常的，这让他感到更加懊恼。

“你可以跟另一个道德标杆聊聊这个话题。”安东尼提议。

“史蒂夫？”

“史蒂夫。”

“他一定会为我的想法感到羞耻。”斯塔克捂着脸道。

“也许他跟你想的一样呢。”安东尼说。

斯塔克啼笑皆非地说：“他是美国队长，他怎么可能跟我想的一样？”

事实证明，史蒂夫的确就如安东尼预测地那样，他也对人口减少产生了新的想法。但他并不纠结于自己的道德遭到碾压，史蒂夫非常坦率地承认在他得知政府竟然只考虑10万人的生命时，有多么愤怒，在那一刻，他认为玄苓大人对于人类的“自私”判断再准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