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闭了闭眼睛，他熟悉这个声音，是斯塔克。

“唐小姐出差了。”齐航在电话里对前台小姐说，“请你让他回去。”没有等前台小姐的回应，齐航挂了电话。

齐航没有心情招待斯塔克，他现在正为“究竟找谁爱我”而发愁，他最开始想到的是凯莉，凯莉是齐航唯一认识的“女性”，他们彼此熟悉，爱起来应该比较快，但凯莉一点儿也不想爱他。不过，凯莉给齐航出了个主意，让他多去酒吧逛逛，以齐航的形象，应该会有很多姑娘抢着“爱”他的。

门外有了响动，尽管门板的隔音效果绝佳，但齐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靠在椅背上，眼睛陡然发亮。齐航的视线穿透门板，看到斯塔克就站在门外，和前台小姐在一起。

齐航记得进入行政楼层是要密码的，或者用员工磁卡，他不禁怀疑是否是前台小姐禁不起斯塔克的甜蜜游说主动刷的卡。

齐航挥了挥手，门开了。

斯塔克露出欣喜地笑脸，对身边一脸愁容的琳达小姐安抚着道：“我说过什么来着，可爱的女士，我来这里见你们的老板不用预约。”

齐航是一条400岁的眼镜蛇，他是冷血动物里最没有感情的那一类，虽然有了人的外貌，但骨子里残留的全是弑杀的本性，感情不是他与生俱来的情绪。齐航对一切和人性有关的东西非常陌生，他就人类的认知全都来源于战争和掠夺，尽管数十年来，齐航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理解所谓的人类情感到底是什么。

所以，对于斯塔克的不请自来，齐航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态度，也没有多余的热情，他甚至都没有因为那晚对斯塔克的伤害行为有半分的动容。

“嗨，我记得你，你是，抱歉，我忘记你的名字了。”斯塔克朝齐航走近，他今天穿着时尚，头发和胡子精心修饰过，手里还捧着一束蓝色的玫瑰花，“你可以叫我托尼。”

“唐小姐不在。”齐航冷冰冰地说。

“你叫什么？”斯塔克无视了对方的冷漠，他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最好是容易让我记住的英文名字，你是中国人吧？”

“唐小姐不在。”齐航重复了一遍，他在试图揣摩对方的意图，他不能理解这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如此无礼地闯进别人的地盘，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是的，我听到了，我走进来的时候你就说过。”斯塔克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看到花瓶里的蓝玫瑰放置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那些都是他送的，“看来佩妮喜欢这些花。”斯塔克将手里的蓝玫瑰硬塞到齐航的怀里，“帮个忙伙计，把它们插起来。”

齐航遭受了巨大的冒犯，但唐佩苓确实喜欢这些花，而且他发过誓不能再对斯塔克动粗，否则齐航十分乐意把花变成石头砸向斯塔克自以为是的脸。

那一定很过瘾。

斯塔克很满意齐航的配合，他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后说：“我只需要占用佩妮两分钟时间，是关于我们的交易的。交货时间方面，我这边出了些小状况，不用担心，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说真的，你到底叫什么，代号007吗，你看上去就像那种神秘特工。”

齐航的眉头皱了皱，他一时半会跟不上斯塔克的跳跃式讲话风格。

“没关系，007，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斯塔克友善（或是随意）地在耸了耸肩，“我可以给出超时的赔偿，但我必须跟你的老板单独交谈。”

“唐小姐知道了。”齐航说，他背对着他，假装很有耐心地整理花束，“波兹小姐在你之前和她沟通过，唐小姐不追究延期，你可以走了。”

“什么？”斯塔克有些惊讶，“那真是太好了，我想我有必要亲自感谢佩妮的大度，嘿，伙计，你就打算用你的屁股对着我聊天吗？”

齐航将花束放进一个花瓶里，转过身来对他道：“唐小姐去英国了，你在这里等不到她。”

又是英国？

斯塔克对英国感到有些过敏了：“我猜，你这里有她的私人号码，对吗，我想我有权利知道那串数字。”

“你没有权利。”齐航道。

斯塔克从容地说：“佩妮是斯塔克工业的大客户，我们随时都需要交流与沟通，没有私人号码就意味着无限期的等待，007先生，这关系到两个大型企业的未来，你应该是佩妮的秘书吧，难道你希望你的老板错过合作商的洽谈吗？”

齐航的情绪有些许的波动，他不确定这个能不能称之为生气或是更委婉的说法，比如反感之类的：“现在，我是唐氏集团的临时负责人，我的决定，就是唐小姐的决定，你可以放心离开，或者你有重要的事情也可以跟我讲，斯塔克先生，我会替你转达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