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得给那个狼人取子弹——Loki抹了把脸，不停地调整呼吸也帮助不到他，他背后的冷汗几乎浸湿了衬衫，在寒风中变得凉飕飕的，他靠在木屋的墙上思索着——不，他绝不会丢下Thor，Thor为了他受伤，而Loki不会，也不能丢下他一走了之，Loki最讨厌欠别人的。

他不能让Thor等太久，Thor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Loki在心里一再强调，自己的过度紧张是因为他欠了Thor一笔，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但他攥着手术刀的手还是在抖。

他们没办法去医院，再度进城就是自寻死路，昨晚他们已经干掉了二十多个猎人，也来不及处理那些遗留在现场的证据，进诊所和医院只会让他们遭遇更多危险，目前的办法只有让Loki治疗他。

Loki的确学过医，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即使Loki还很清楚各种理论知识，但他真的没有实践过——有哪个吸血鬼会当一个双手染血的医生，他自己都不太信任自己，但Thor却信任他，金发大个子用手摸着他的后颈，水蓝色的眼睛中满是信任。

他倒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那些弹片全弄了出来，Loki跪在地上，无力地喘着粗气，他浑身都被汗水渗透了，手脚都是冰凉的，因为忍耐嗜血的欲望牙根已经被自己咬得没知觉了，Thor朝着他笑，他的脸色倒是还好，但看起来也是强撑着的，Thor已经一声不吭很长时间了，换做以前，他总会不停地围着Loki说些废话，此时的静谧显得冰冷又可怕。

Loki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这个简陋的手术做得还不错，他把染了血的手术刀和手套扔进铁盘里，弹片已经全部取出，现在只要等待Thor的身体自愈就可以了。

他在地上坐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有力气站起来，打算收拾下屋子，看样子最近这段日子他们都得在这个森林中的木屋生活了，Thor看起来好了一点，但Loki突然发现，Thor的腹部的伤口还是血淋淋的，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你怎么回事？”Loki瞪大了眼睛，看着Thor的伤口，一股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他努力回想自己做的哪一步出了问题——他明白Thor的自愈能力有多好，好得难以想象，被Loki吸血都不会有眩晕的问题，而现在那能力就好像是停止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这......”Thor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说，“其实我，正在熬发情期，所以自愈能力不太好。”

“那你还能自愈吗？”Loki瞪着他的伤口，喉咙里就像灌了铅，他干巴巴地问。

“我不知道。”Thor皱起了眉头，“那我应该会和人类一样？慢慢痊愈......”

别开玩笑了——他们现在在一个深山老林的木屋里，距最近的城市有六个小时的车程，临走前搞到的医疗用具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甚至纱布都只有一卷，而Thor刚和他说，他失去了自愈能力，这他妈的不能再好了，说不定明早Loki一起床，就能看到地上因为伤口感染暴毙的狼人。

然后就再也没人天天跟着Loki，天天给他送报纸递食物，天天围着他转，不停地开口烦他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Loki骂了一声，“现在你让我从哪里给你找发情的母狼？”见鬼——他他妈的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Thor说话的样子挺可怜的，“前几天开始的，我以为直接熬过去就没问题了，但没想到会受伤。”

Loki紧紧攥着拳头，恶狠狠地望着Thor，他的怎么会摊上这种蠢货？说真的，自己失去自愈能力，还给Loki挡子弹——他绝对是疯了！

“而且，我不能找其他的狼人，我也不会去找，”Thor还在继续说，他的眼睛盯着Loki，目光诚恳，“你现在是我的伴侣，Loki。”

这句话就像一个锤子猛地砸在了Loki的胸口上，他瞪红了眼睛，愤怒地站起身来，恨不得一拳头结果了这个狼人——在他几乎要揪住Thor的领口时又放下了手，低着头咆哮了起来。

“那是你自作自受！”Loki愤怒地吼道，已经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这是你自己找死！Thor，我不是你的伴侣，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不是，永远都不是！如果你想死——你做得很好，别想让我给你收尸，哈，如果你以为我有什么负罪感，那你就错了！”

Thor没说话，他只是望着Loki，蓝眼睛中的痛苦让Loki无法直视，他暴躁地踹飞旁边的矮柜，从Thor身边走开。

Thor还是默默望着Loki的背影，Loki从桌上拿了一杯水，用几乎捏爆玻璃杯的力道，他气得眼眶发红，浑身都在颤抖，此时他心中的混乱简直难以言喻，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