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分别坐在德拉科客厅沙发的两端，各自沉默。

他已经听哈利详细讲述了被囚期间，和卢瑟的交谈，从那之后，德拉科已经许久不发了一言了。

哈利试图打破这压抑的安静气氛。然而却是德拉科先开口了，声音沙哑。

“你……最后跟蝙蝠侠怎么沟通的？”

哈利没想到他会第一时间问起这个，“他答应了不再追踪那个能让人普通人拥有魔法能力的药剂”，顿了一下，他接着补充道，“我说如果他不听我的，我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德拉科淡淡地抬眉，“而他就这么让你威胁了？”

“差不多吧”

“差多少……”

哈利叹气，“他威胁回来了，说我可以试试，看结果是谁死”。

他本来指望，能至少听到一两句来自德拉科，对他和蝙蝠侠又毫无意义地针锋相对的犀利评论，但德拉科只是哼了哼。

“你……还好吧……从我刚才把卢瑟的话告诉你后，你就一直神不守舍。”

德拉科卷着魔杖许可证的边角，他拿到的时候，并没有哈利想象的那么兴奋。

“……实际上，我不好”。

哈利看到德拉科的喉结滚动。

“我真的宁愿……他们是因为寻仇在谋杀斯莱特林……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像斯莱特林都是任人宰割的肉……毫无用处……这是我最可怕的噩梦都是想不到的”。

德拉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快要把手里的许可证攥坏了。

哈利往沙发另一端，德拉科的方向，挪了一些，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肩上。

“……我已经秘密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傲罗，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马上着手调查是否在英国和欧洲大陆有类似的斯莱特林失踪案”。

除了行动通告，哈利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无法走进德拉科的心里。

“我就是失踪的一个……这个调查很难操作，哈利。想必这就是为何，这群神秘凶手会盯上斯莱特林的原因。不在籍隐居人士……又没人关心死活……”，德拉科痛苦地捂脸。

哈利想拥抱面前这个脆弱的前斯莱特林，却听到对方从手间传来的闷闷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这会儿，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哈利完全理解他，于是默默起身，离开了德拉科的家。

“我晚上会再来找你，好吗？”哈利在关门前问道，沙发上的德拉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了给足德拉科调整的时间，哈利知道9点才又去找他。

哈利先去了德拉科的家里，没人；之后去了酒吧，在唯一亮灯的昏暗吧台，看到了静静端坐的德拉科，手边是一瓶即将见底的威士忌。

哈利拉过一个凳子，也坐在吧台边。

“没营业？”

“没心情……”

德拉科给哈利倒了一杯，哈利接过。

“你喝了多少？”

“和心情对应的分量”。

哈利慢慢地抿着威士忌，他其实没什么心情喝酒。

几分钟后，德拉科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直笼罩着二人的沉默。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告诉了她，我未来的打算”

“我想，接受你那个职位，当然如果可行的话。”

哈利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也回望着哈利，慢慢点头。

“对，我会回英国”。

从他双眼的目光，哈利知道德拉科是认真的。

“……没问题……就算不可行，我也会尽全力让它可行”。

德拉科用力捏着手里的瓶盖，指节发白，哈利猜那个豁口硌着一定很疼。

“你肯定能想到，这会让我们……”，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看向哈利的眼神，开始带上一丝痛苦。

哈利当然能想到，德拉科刚提出要回英国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但德拉科的选择，他不会干涉。

“我知道孰轻孰重，德拉科，我知道斯莱特林的未来对你有多重要；而魔法世界的平衡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巫师都有深远的好处。从战后到现在的状况是病态的，不对的。”

哈利吞咽了一下，看进那双淡灰色眼睛。

“你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困难吗？各个方面的？即使你顺利得到了那个职位……你有可能会失败得很惨。你的进展会很缓慢。虽然魔法部内，呼吁平等的人在逐渐变多，但你仍会……受到各种打压。”

“我知道……”

德拉科的目光并不坚毅，但却有百分之百的认真，哈利为此敬佩他。

扒拉了一下头发，德拉科扔开了手里的酒瓶盖，他看向窗外，深深地叹息之后，对哈利说，“也许……我们可以私下……秘密的，你知道，地下恋情？”他尴尬地笑笑，眼神挣扎，“我不会介意的。”